這件事肖致遠當然知道,曾文濤那次來平州,名義上是考察,並且給出了非常優厚的合作條件,那個時候他幾乎相信了對方的這番話,畢竟人家的身份在那擺著。
沉默了片刻,肖致遠略顯遲疑的說道:“還是先讓人調查清楚這家公司的動機,以及他們的實際情況,是否和材料中說的一樣,貿易中心這個項目的招商引資工作,我認為咱們可以謹慎,但也不能太過於保守。”
“你的意思我明白,而且我已經安排人進行調查,應該很快就有結果,另外這是地產項目近期的銷售情況,之前我們和銀行方面簽訂的協議,也已經到期。”尹瑤卿遞上了一份報表,這是她上午剛剛從財政局那邊拿來的,原本錢雪打算直接向對方彙報,剛好這件事現在由市政府在負責,而且肖致遠也不再平州,所以便將這份報表交給了尹瑤卿。
既然將這件事交給了市政府負責,肖致遠自然不會去多問,況且尹瑤卿和自己之間的關係,已經不能用信任這個詞來形容,所以他隻是掃了一眼面前的報表,隨即笑著說道:“地產項目的事情既然由你們市政府負責,你也沒有必要什麼事情都向我彙報,這可不像我印象中的尹姐。”
這一聲尹姐叫得尹瑤卿有些失神,畢竟有很長時間沒有聽到這樣的稱呼,她其實並非拿不定主意,隻是心裡有種感覺,就是想要看到對方,包括招商引資的事情也是如此。
其實肖致遠在接到電話的時候,便已經能夠猜出了一些端倪,他認識的尹瑤卿做事一向雷厲風行,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猶豫不決,不過他很清楚對方有這樣一個變化的原因。
“儘管我是一把手,但尹姐也算是我的啟蒙老師,我能有今天,離不開你當初的幫助,所以有些事情你自己決定就行,況且咱們兩個一直這麼保持一致,也會讓市裡其他人產生誤會。”肖致遠說的是實話,任何一個城市,書記和市長之間即便再怎麼融洽,也會產生一些分歧。
可如今的平州給人的感覺就是肖致遠一枝獨秀,即便是尹瑤卿這位市長,更多的時候也要看他的臉色,這就很容易讓人產生聯想,如今他們的身份,其實最懼怕的就是那些流言蜚語。
謠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拿著一點大做文章,無論是誰都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去解釋,指不定還要面臨有關部門的調查,肖致遠不希望將時間浪費在這上面,如今的平州雖然已經漸漸的步入正軌,但他心裡卻很清楚,距離自己設定的目標其實還有一段路需要走。
最實際的便是眼下的博覽會籌備工作,以及貿易中心的招商引資,雖然獲得了參加終極考評的資格,並且所有的工作都將以高標準去要求,但是否能夠真的如願拿下這次舉辦權,還得看最終的結果。
肖致遠想的很周到,如果不能拿下博覽會的舉辦權,那麼貿易中心就必須第一時間啟動,因為現如今時間對於平州來說,異常的寶貴。
沉默了片刻,肖致遠低聲說道:“對了尹姐,之前我和你提到的那幾家從平州流出的公司,你們還在接觸嗎?”
“招商局那邊正在接觸,我也代表市裡和幾家公司的負責人見了面,不過他們目前還處於猶豫階段,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尹瑤卿一個人肯定不可能做完所有的事情,她在肖致遠面前表現得有些猶豫,可是在市政府那邊卻是非常的果斷。
瞭解平州過去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尹瑤卿在市政府可以說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管這個人之前是否存在一些小問題,隻要將工作處理好,或者是市裡交待的事情做好,那麼她完全可以不計前嫌。
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相處和瞭解,市政府的那些老男人,對尹瑤卿也漸漸的改變了看法,原先他們並不覺得在一個女人的領導之下,能夠給平州帶來多大的改變。
點了點頭,肖致遠一臉堅定的說道:“這個事情要抓緊,這些公司當初之所以退出平州,就是因為對咱們不信任,當然這也不能怪罪他們,在我來之前,這裡的情況確實比想象中的要嚴重。”
平州發展的根本,主要還是地方企業的發展,可如今平州的地方企業幾乎已經處於癱瘓的邊緣,而這就需要外來力量的幫助,肖致遠看重的便是這些從平州流出的公司,在這裡的影響力。
當然,這並不代表那些大公司的到來,就不會有這樣的效果,肖致遠之前讓人做過一項調查,這幾家從平州流出的公司,在地方口碑還是相當不錯,而且他們企業中的大多數員工,都是平州當地人,這說明在這些公司負責人的心中,想著更多的還是支援地方發展。
正因為這一點,肖致遠才會強調要將這些流出的公司,重新帶回平州,不管什麼樣的公司,利益至上都是最基本的原則,但在此基礎之上還能夠顧全地方,實屬一件難得的事情。
尹瑤卿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麼如此堅持,必須要將那幾家企業帶回平州,她在和這幾家公司負責人的接觸當中,也瞭解到了一些資訊,和招商引資當中其他公司相比,這幾家的實力明顯不是最高,而且業務範圍也有些單一。
不過尹瑤卿相信對方不是一個盲目衝動的人,在做出這樣的決定之前,一定經過了深思熟慮,隻是自己現在可能還沒有想明白,當然她也不會開口去問,既然是對方交待的,她自然會不遺餘力的去努力。
沉默了片刻,尹瑤卿低聲問道:“回去兩天,應該還沒來得及和老朋友相聚吧?”
“哪有時間和去找他們,回了趟老家,在省城待了一天,這不接到你的電話,便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不過我回去的訊息也沒有告訴他們,等下次有機會了咱們一起回去。”肖致遠這麼說並不是抱怨,而是他確實沒有能夠抽出時間,他心裡也很想念江南的那幫兄弟,自己能夠有今天也離不開這些人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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