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寶山決定先探一探肖致遠的底,看看他究竟意欲何為,然後再去考慮應對之策。
肖致遠聽到這話以後,心中暗暗一樂,隨即想道,老傢夥這會不小瞧爺了,想到探爺的底了,你要是早點這麼想的話,爺也不至於費如此大的周折。
“書記,同誌們,這件事情的性質雖然較為惡劣,但正如剛才李書記所說的那樣,漁業公司既然承包出去了,那和鄉裡的關係就不是那麼密切的了。”肖致遠說到這,有意停下了話頭,故作高深的掃視了全場異常。
聽到他的這番話以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住了,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剛才氣勢洶洶的直奔漁業公司而去,這會又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這究竟想要乾什麼呀?
李健此時也顧不上生氣了,心裡暗想道,他這話什麼意思,這是認同我剛才的觀點的意思呀,這是要認輸不成?
就在眾人一臉疑惑之際,肖致遠的臉色往下一沉,沉聲說道:“漁業公司的性質特殊,和鄉裡的關係不大,我們可以暫且放在一邊,但我覺得相關部門的人員的責任卻要好好追究一下,否則,老百姓是要戳我們的脊梁骨的。”
聽到這話以後,在場的所有人都醒過神來了,原來齊某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追究漁業公司的責任隻是一個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奔著鄉派出所去的,說得再直白一點,是衝著派出所長辛武能去的。
話說到這兒,是該揭開底牌的時候了,肖致遠輕抿了一口茶水接著說道:“在此事件的處理過程中,鄉派出所所長辛武能帶領的警務人員存在明顯不作為的情況,導致了事態的進一步擴大,當時,老百姓們的情緒如果再激動一點的吧,後果將不堪設想。那樣的話,今天在座的諸位恐怕都得吃批評了。”
肖致遠的話可不是危言聳聽,如果處理不當,引發群體性事件的話,那從馮寶山開始,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要想有好果子吃。
當大家明白肖致遠的真實意圖以後,有意無意的將目光投向黨政辦主任賀淩香。派出所長辛武能可是她的老公,肖書記的意思是想要動辛所長了,大家自然關注賀主任的表現了。
賀淩香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肖致遠一眼,隨後便低下了頭,什麼話都沒說。
肖致遠見狀,接著說道:“辛所長的事情到此遠還沒有結束,據我所知,那三個意圖襲擊我的漁業公司的員工昨天晚上已經堂而皇之的從派出所裡走了出來,這說明瞭什麼,大家都懂了吧!綜上所述,我覺得辛武能同誌不適合在現在的位置上再乾下去了,否則,遲早會出大問題。”
賀淩香不說話,不代表其他人也會保持緘默。
紀委書記李健見賀淩香沒有開口的意思,他便將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隻聽見咚的一聲,眾人隨即將目光投射了過來。
李健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等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這才慢吞吞的張口說道:“肖書記的話雖然說得沒錯,但據我所知,派出所長是由縣公安局直接任命的,辛所長是不是能在這個位置上繼續乾下去,好像和我們鄉裡沒什麼關係吧?”
李健說到這特意往肖致遠的那掃了一眼,其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這麼簡單的常識,你都搞不明白,還好意思任分管組織、人事工作的副書記,我看你還是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吧?
肖致遠將李健的表現看在眼裡,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裡暗想道,怎麼哪兒都有這樣的傻逼,長恒有鄭旭鬆那樣的小人,這兒有又有這頭自以為是傢夥,莫不是哥的人品很差,走到哪兒都有這樣的貨色纏著。
李健一臉得意的看著肖致遠,等待他出言反駁,然後再將其一舉擊潰。别的事情李健也許心裡沒什麼底,但對於這事他卻再清楚不過了,巴不得肖致遠出言來辯呢!
李健等了半天,不光沒見肖致遠開口,就連看都沒往他這看一下。這種視如無物的感覺,讓李健的心裡很受傷,有心想再出言教訓一下對方,可一下子卻不知該從何處入手。
張家林看著李健這滿瓶不動半瓶搖的貨色,心裡很是來氣,忍了幾忍以後,硬是沒忍住,他開口說道:“李書記,派出所長的任命權雖然在縣公安局,但我們鄉裡是有建議權的,一般情況下,縣公安局都是會充分尊重鄉裡的意見,這可是沂水鄉派出所呀!”
張家林在說到後半句的時候,有意將“沂水鄉”三字說的很重,其中的用意不言自明。
李健想不到張家林竟然當眾反駁他,如果是其他人開口的話,他還能與其爭辯一番,換作張家林的話,他可是一點這方面的想法也沒有了。張家林是組織科長,專業人士,他在這上面與其爭辯,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馮寶山早就明白肖致遠的意思了,隻不過見李健出來攪局,他也不開口,任由對方去
折騰,現在李健被張家林頂回去了,他要是在不表態的話,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馮寶山遲遲不開口,還有一個重要原因,辛武能是賀淩香的老公,他給人家頭上戴了一定綠得發黑的帽子,在關鍵時刻,要是不站出來幫其說兩句好話,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當看到賀淩香的表現以後,馮寶山的心裡也斷了這個念頭,那可是你老公,你自己都不開口,我何必去操那份心呢?
打定主意以後,馮寶山開口說道:“聽了剛才肖書記和張科長的話以後,我個人覺得鄉派出所確實要加強管理和領導,所以我讚同肖致遠同誌的意見,建議縣公安局考慮更換鄉派出所的所長的人選。”
馮寶山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雖說辛武能並不是他的嫡係,但平時也是很聽招呼,現在猛的被換掉了,他這心裡也不是滋味。
除此以外,馮寶山覺得最不舒服的還是在這其實並不是他的想法,而是肖致遠的意思。如果不是在這之前,對方拿漁業公司出來說事,他是絕不會同意對方的這個提議的。
直到此時,馮寶山才意識到肖致遠硬逼著他做了一樁交易,這讓他的心裡更是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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