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了,電話是從你所住的那個酒店打出去的,這種事情我們也沒有辦法動用官方的身份去酒店調查。”羅厚平怎麼會想不到從舉報電話入手,但目前這個情況,想要調查起來著實不容易,而且還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陳國斌給自己點了支菸,也算是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降降火,沉默了片刻之後,他這才說道:“難不成真的是我時運不濟,眼下我們必須要做最壞的打算。”
“事情應該還沒有到那種地步,即便肖致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他手裡沒有證據,而且昨晚那個女人已經徹底的離開了平州,相信肖致遠也不可能會找得到。”羅厚平對市局的情況過於自信,認為自己的安排已經天衣無縫。
陳國斌感覺確實很不好,沉思了片刻,道:“你真的能確定昨晚那些人不會說出半句,如果肖致遠找到他們,我擔心他們會承受不了那樣的壓力,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
被對方這麼一說,羅厚平倒也被弄得底氣不足,低聲說道:“應該不會有問題,況且肖致遠真要找這些人談話,我也是提前得到訊息。”
“這種事情不能是應該,而是要確定,肖致遠今天這一手玩得倒是很漂亮,幾乎將我這個老江湖都給套進去了,還有一點要提醒你,昨晚出警可是由肖戰國帶隊,他對你是什麼態度你應該比我要清楚。”陳國斌知道自己發再大的火也無濟於事,現在問題是儘快的處理後事,儘可能將影響降到最低。
在政法委書記這個位置上這麼長時間,要說陳國斌不想往上動一動,那就是騙人的,而且他前段時間也已經為這件事開始四處活動,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蹦出這樣的醜聞,那就等於前功儘棄。
被對方這麼一提醒,羅厚平心裡更是沒底,肖戰國一直對自己都有意見,幾次都想將自己整下去,如果不是陳國斌從中阻攔,自己這會很有可能早就不是局長。
隻是在陳國斌的介入下,讓肖戰國主管市局的後勤工作,對方倒也是消停了很長時間,以至於他忽略了對方對自己的不滿。
沉默了片刻,羅厚平開口說道:“肖戰國或許對我有看法,但應該不至於分不清楚輕重吧,你可是政法係統的老大,難不成他不清楚這麼做的後果,萬一沒有將你我整下去,他自己將會面臨什麼樣的局面。”
陳國斌現在開始絕對面前站著的公安局長有些天真,不清楚是因為在平州時間久了,已經膨脹到可以無視任何事情的地步,自嘲般的說道:“如果他手裡掌握了證據,你覺得他還會畏首畏腳嗎,即便不交到肖致遠的手中,也肯定會提交到有關部門。”
讓對方一個副局長主管後勤工作,本來就是一種變向的打壓,儘管肖戰國近一段時間確實不再像先前那般投訴,甚至於越級反應問題,給人的感覺似乎是選擇了順從,但陳國斌卻並不這麼想,尤其是發生了昨晚這件事之後,他心裡那種感覺越發的強烈。
“我記得昨晚你那幫手下可是帶著執法記錄儀走進的我房間,在你來之前那玩意好像一直都處於工作狀態,雖然當時肖戰國說是清除了裡面的內容,但那會我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事情本身,他到底是真的清除了,還是和你留了一手,咱們誰也不知道。”陳國斌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他總感覺肖致遠今天和他們見面,肯定是知道了什麼,否則沒必要和他們玩這一出。
對方越說越玄乎,羅厚平更是沒底,道:“回頭我找肖戰國問問,如果他真的和咱們玩這一手,那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
“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要再添亂了,肖戰國真要是留下了記錄儀裡面的東西,那他就一定會提交出去,這東西留在他手裡不會有任何作用,難不成你還指望他拿著視頻過來威脅你。”陳國斌看出了對方的擔憂,也更加肯定了自己所想,眼神在這會變得很深遠,似乎在琢磨自己到底該如何解決這次的困境。
羅厚平被對方說得有些無語,在平州,無論是紀委還是市裡,幾乎可以說都和他們關係不錯,即便真的出了事,他們也能夠提前收到風聲,到時候實在不行拍屁股走人,這些年他們在平州也算是撈了不少的油水,足夠瀟灑的過完下輩子。
陳國斌現在絕不會想到對方會有這樣的想法,否則斷然不會和對方繼續商討下去,面色嚴峻的他長歎了一口氣,道:“看來我得和省裡打個招呼,萬一肖致遠真的掌握了充足的證據,至少我們還有周旋的餘地。”
到了陳國斌這個位置,要說上面沒人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這段時間為了能夠讓自己動一動,他也和省裡增加了聯絡,此時的他至少不會像羅厚平那麼的自負。
“陳書記,我覺得這件事你還是和鄭書記通通氣,看看他是什麼態度,如果你直接找省裡,而鄭書記卻什麼都不知道,容易讓其對你有所反感。”羅厚平這會總算是說了一句聰明的話。
忙中出錯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陳國斌這會也是因為過於著急,一心想著去解決這件事可能給自己帶來的影響,卻忽略了一個最基本的道理,那就是自己眼下還在平州任職,真要是有什麼事情,也理應先找鄭天明。
正如羅厚平所說的那樣,自己跳過鄭天明而直接找省裡,隻會引起對方的不滿,況且在平州這麼多年,和鄭天明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對方極其的好面子,哪怕這件事最終還是需要省裡的關係,但和鄭天明說了,至少說明你還將其當作一個領導。
陳國斌點了點頭,算是讚成對方剛剛給的提議,遲疑了片刻之後,開口說道:“回去你先變向的從肖戰國那邊瞭解一下情況,看看這件事是不是從給他的嘴裡給傳出去的,另外他手裡到底有沒有留下什麼證據。”
羅厚平答應了對方提出的意見,知道再聊下去也不見得能夠想到什麼更好的辦法,索性便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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