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軒拍著肖致遠的肩膀一個勁的說道:“致遠,你去南興乾脆也把我一起帶過去吧,在這網監大隊可憋死哥了,别說刑警什麼的,就是去派出所也比這兒強。”
肖致遠聽到他的話後,笑著說道:“你小子就别不知足吧,整天坐在辦公室裡風吹不著,雨淋不著,你還不滿足,我看你真是個賤人!”
“去,我說真的,你去南興以後,如果有路子的話,把我也弄過去,不是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嘛!”朱浩軒重重的拍了一下肖致遠的肩膀,鄭重的說道。
肖致遠轉頭看向朱浩軒,沉聲問道:“浩軒,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去南興可就是背井離鄉了呀!”
“當然是真的,好男兒誌在四方,再說南興離這兒也就四、五十公裡,近的很。”朱浩軒篤定的說道。
“好,一言為定!”肖致遠聽到朱浩軒的話後,回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興奮的說道。
八月是一年中最熱的時節,南興縣也不例外。
儘管是清晨,但整個人都如置身於一個大火爐中,四周有種熱氣騰騰的感覺,讓人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在南興縣通向其下屬的沂水鄉的縣道上有一輛捷達車正在向前疾馳,看著左右兩邊忽閃而過的樹木,肖致遠有種光陰荏苒之感。
自從答應尹瑤卿由長恒到南興任職之後,肖致遠心裡就有種隱隱的興奮之感,而當這一切都變成現實時,他心頭卻湧起了一陣異樣的感覺。
“小肖呀,你今年怕是才二十三、四歲吧,想不到就已經是一個鄉的黨委副書記了,我們這些老傢夥和你比的話,都不好意思見人了。”
說這話的臨州市下屬的南興縣組織部副部長張常財,一個四十五、六歲的中年男人,正值壯年的他,微微有點謝頂,將軍肚的規模也是不小。
此刻,肖致遠和張副部長正在由縣城趕往該縣下屬的沂水鄉的路上。
張常財的話說完以後,肖致遠並沒有立即回答,他並不是看不上張常財,不願搭理他,而是直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緩過神來。
昨天下午,他從臨州市委組織部拿到介紹信趕到了南興縣委組織部以後,當時接待他的就是這位張常財。他對這位張部長的印象還是挺不錯的,不光沒有任何官架子,並且態度還很熱情,親自把他帶到了部長辦公室。
組織部長陳道軍並不像張常財這般友善,接過肖致遠的介紹信看了兩眼以後,便讓其明天早晨再過來,到時候他會安排的。
儘管陳部長一臉的嚴肅,肖致遠也並沒有往心裡去。
組織部長可是縣委常委,在這不大的小縣城裡,那絕對是非常牛叉的存在,當然不會對他這個新來的小吏和顏悅色的,否則的話,何以體現他的官威?
當天晚上,肖致遠隨意地在南興縣找了一家旅館住了下來。第二天一早,肖致遠就到了組織部,見到張部長以後,對方的一句話,讓他如墜雲裡霧裡。
“小肖呀,你被安排到了沂水鄉任黨委副書記,括號正科級,恭喜你!”張常財邊說,邊衝著肖致遠熱情地伸出手來。
兩人在張常財的辦公室裡待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就坐上了去往沂水鄉的桑塔納。在此過程中,肖致遠幾次想說出心裡的疑問,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在這之前,肖致遠便從尹瑤卿的口中得知,他去南興以後將由副科級晉升為正科級。兩年前他被長恒縣委組織部招錄以後,便應該是副科級了,從那時候算起,這會晉升為正科倒也合情合理。
在調動的過程中晉升這在官場上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尤其是副科到正科這種級别比較低的情況,很少有人去關注這事的。
尹瑤卿不光告訴肖致遠到南興後,級别往上調一調,而且連部門都告訴他了,南興縣招商局,主管工作的副局長。之所以做此安排,是因為他年齡太輕,再加上初來乍到,適應一段時間以後,便會將當中的副字去掉,變成招商局長。
肖致遠沒想到去南興以後他將會搖身一變成一局之長,他不清楚尹瑤卿為幫他謀到這個位子費了多大的勁,心中有的唯有“感激”二字。現在從張副局長口中說出的貌似卻不是這麼回事,這讓他不得不心生疑雲。
沂水鄉的黨委副書記這一聽似乎並不比招商局的副局長遜色,實則這當中卻另有玄機。肖致遠去招商局雖說是掛副局長之名,行的卻是局長之實,三、五個月,甚至更短的時間便會被扶正,而在沂水鄉卻是想都不要想的。别說黨委書記,就是鄉長,短時間之內,肖致遠也别想撈的著。
張常財不知是看出了肖致遠的心思,還是機緣巧合,隨口說了一句,陳部長對你的事情很關心,今天去市裡開會之前,特意給我打了電話。
聽到這話以後,肖致遠更是打消了發問的想法。張常財這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我隻是個跑腿的,你要是有什麼疑問的話,得去找正主——縣委常委、組織部長陳道軍打聽。
肖致遠雖不清楚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但有一個可以肯定,那就是招商局他是去不成了。
招商局的主要職責當然就是招商引資了。肖致遠正是想從這方面入手,儘快乾出一點成績來,好使得他的正科級實至名歸。現在看來,這個目標在短時間之內不可能實現了。
在那一瞬間,肖致遠有了一絲衝動,他想直接走到門外去給尹瑤卿打電話,但想想還是算了。他從現在開始就是體製內的一員了,既然如此的話,那就得按照官場的規矩來辦,越級彙報那可是官場的大忌。
就算通過尹瑤卿通過關係施加的影響,他最終進了招商局,恐怕在接下來的工作中,要想乾出成績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既然如此的話,那這個電話不打也罷。
“小肖,你發什麼愣呢?”張常財輕推了一下身邊的肖致遠。
“哦,張部長,你說什麼?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沒有睡好,有點走神。”肖致遠一臉歉意地說道。
張常財聽到這話以後,看了肖致遠一眼,他剛才可是感覺身邊的這個年青人在思考問題,而不是如他所說的發愣。
既然人家這樣說,他當然也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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