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真正結了婚,千裡迢迢地去了婆家生活,就算婆家人不會欺負她,距離那麼遠,她一年到頭又能回孃家幾次?
結了婚,生了娃,就想著再等等,等到娃大一點了再去,娃大一點了,又上學了,要管著孩子的學習,依舊是走不開。
總是在電話裡跟父母說,等等,等等,等得父母的頭髮都白了,甚至有些當父母的,在離世時,遠嫁的女兒都不能趕回來見他們一面。
等遠嫁的女兒千裡迢迢趕回來時,往往他們已經嚥了氣。
留給女兒的便是無儘的悔恨。
而且回一次孃家需要花費不少錢,因為路途遠,來迴路費,各種花銷,就是一筆錢。
沒有錢,連回孃家的路費都沒有。
嫁得不好的,就像周池的媽媽這樣,婆家欺負,丈夫不靠譜還家暴,好不容易養大了兒子,兒子又意外死亡,如果不是還有一個孩子,周媽媽估計都死了。
周池死了,對她來說,就是她的希望沒有了,她的天塌了。
東坑村的村民生活應該還不錯,到處可見村民自建的小洋樓,有些還是自建的别墅,漂亮得很。
也還有幾間泥磚瓦房夾在高樓之間,那些瓦房大多數都是無人居住的了,是有些村民的老屋吧,破破爛爛的,不再修葺。
周池的家也還是瓦房,不過是火磚砌的,不是泥磚房。
這放在八九十年代,周池的家算是好房子了。
但放在現在,就很差了。
門口有小塊打成了水泥地的空地,農忙時可以用來曬稻穀和花生。
屋門口做了幾級台階,此刻台階上坐著一箇中年男人,正拿著水煙桶在抽著煙,看到周媽媽回來,他抽了一口水煙,噴出了煙霧後,問著:“打完藥了?這麼快?”
周大媽不理他。
這是周池那個爛堵爛飲又好錢如命還會家暴老婆的爸。
周池跟他爸有幾分像。
周大媽自顧自地放下了噴桶。
“先去給我媽倒杯水喝,她剛才就叫渴了,可能也拉了,你去幫她清洗一下。然後煲飯,我吃了飯要去打牌。”
周父也不管妻子理不理自己,自顧自地吩咐著周媽去做事。
周池的奶奶癱在床上好幾年了,一直都是周媽媽在照顧。
老人家癱在床上都還愛折騰兒媳婦。
問她要不要拉的時候,她說不拉,等到兒媳婦走開了,馬上就拉得一床都是,要兒媳婦收拾,清洗。
每餐都要兒媳婦喂她吃,還要邊吃邊罵人,反正就是各種折騰。
周大媽被折騰得夠嗆的。
有時候,真想掐死個老太婆。
想到還活著的小兒子,她又忍住了。
孃家太遠,而且孃家也回不去了,父母早已去世,嫂子當家,嫂子不喜歡她,她都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回過孃家。
就是她孃家無靠了,才會被婆家欺負得死死的,吃死了她除了待在周家,再無地方可去。
女人呀,嫁了人,在婆家是外人,在孃家是客人。
當父母不在了,孃家兄嫂若是不好,孃家路就斷了。
“姑娘,你找誰?”
周爸爸看到跟著過來的高雅,本能地問了句。
見高雅年輕漂亮,氣質與村裡人不同,一看就是城裡來的。
手裡還提著東西。
周爸爸站了起來。
高雅對周爸爸沒有好感,但出於禮貌,隻得答道:“我是表姨的遠房親戚,過來旅遊,就來看看她。”
她撒了謊。
自稱是周媽媽的遠房親戚。
不想讓周爸爸知道她是為了周池的事而來。
防著周爸爸去葉家那裡通風報信。
這個男人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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