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害怕,害怕他的端王府漏成了篩子,害怕會有錦衣衛的人來偷聽。
他縱使禁足,也享受著天家富貴,他實在不敢再得罪皇帝。
可就在這時,外面忽然有人闖了進來,一下子撞開房門,口中驚呼:“王爺,王爺不好了……”
“混賬東西,誰準你進來的?”白子淵伸著光禿禿的手臂,一下子打在一旁的帷帳上,嚇了人一跳。
那人頓時也跪下:“錦衣衛的人前來拿人,說要把王爺抓起來受審。”
“你說什麼?”白子淵頓時大怒,“他們敢反了天不成?父皇隻說讓本王幽禁,他們竟敢如此對待本王?誰給他們的膽子?”
“陸煥呢?本王要親自問問他!”
還不等他出來,門又被撞開,隔著窗戶,白子淵看到一片硃紅色,錦衣衛將他的端王府給包圍了。
“大膽,好大的膽子!”白子淵怒吼起來,“陸煥呢?本王要親口問他,怎麼敢抓本王——”
下一刻,有人朝他的膝蓋猛地踢了一腳。
白子淵痛叫一聲,那人甚至連個千戶都不是,隻是個低階百戶。
江百戶冷嗤:“相見陸大人?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白子淵大驚失色,怎麼也沒想到他們敢如此大膽:“這裡是京城,不是荒郊野外,你們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做這些事,就不怕陛下祝你們九族嗎?”
兩個錦衣衛一左一右已經將他鎖拿起來。
先前那侍妾驚慌失措的退到一旁,幸而也沒人關注她這樣的小角色。
江百戶神色淡漠:“端王縱容側室擾亂宮闈,致使陛下突發疾病,其行可誅,奉太子之命,將端王鎖拿下去,帶回刑部候審!”
老皇帝突發疾病?
太子的命令?
白子淵驀地瞪大眼睛,他走的時候老皇帝還好好的,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太子的命令?
太子雖是太子,可這麼多年早已名存實亡,他哪裡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對自己動手?
可是他膝蓋疼得厲害,稍有一動,身後的兩個錦衣衛就會死死將他按下去,幾乎要卸了他的肩膀。
他忍者劇痛怒聲道:“是您們害了陛下,你們要篡位,你們這是在公報私仇!”
“這些話,你留著到刑部大牢裡去說吧。”江百戶擺擺手,讓人把白子淵帶下去。
端王府暫時封禁,府中所有人等一律不許進出。
白子淵下獄速度之快,甚至根本沒機會聽到宮中傳出來的任何訊息。
隻是到了刑部,被關押進牢房之後,他嚷著要見刑部主司,才有守衛恭恭敬敬告訴他:“陛下病重,輟朝三日,主司大人休沐去了。”
“父皇怎麼會病重?”白子淵將光禿禿的手臂從牢房的欄杆裡伸出來,直看得那守衛十分驚駭。
但他畢竟也算見識過世面,白子淵罪名未定之前,他也不會太過苛責。
守衛道:“這小人就不知道了,還請王爺在這裡稍等幾天,想必以後就會有訊息了。”
“王爺要是冷了餓了,儘管吩咐我們,我們一定好好照顧王爺。”他說完,就轉身離開。
白子淵想叫他,他卻完全不停留。
到這個時候,白子淵才確定,今晚之後,一切都變了。
虧他還以為今天的局是針對他的,是專門讓他看清那孩子不是他的,他被楚舞兒戴了綠帽子。
之後又假借他的手,讓蘇鳴玉重歸蘇家,還得了國公的爵位。
再後來,更是將雁門關事件的隱情揭露,逼著老皇帝同意不讓他去審,將他禁足在府。
原來不止於此。
原來他們的目標一開始就不是自己,根本就是陛下。
可是雁門關的事,怎麼可能會有問題?
難道父皇真的鳥儘弓藏,甚至不惜勾結西域人,害死自己的大將嗎?
白子淵晃晃腦袋,這些都不是他該考慮的事。
他想起自己先前還在詛咒老皇帝,頓時萬分後悔。
若是陸煥和白琰掌權,自己絕對不會有好下場,此時此刻,他無比希望自己的父皇能夠快些好起來。
宮城之中,蘇絳雪替陸煥包紮傷口,纏了一圈又一圈。
“小傷,何必這麼認真。”陸煥道。
蘇絳雪道:“確實都是小傷,可若是不管,也會流很多血。等回去我再給你看看,是不是身上還有别的傷。”
一旁的蘇鳴玉看了半天,有些癟嘴:“你二哥也受傷了,怎麼不見你急著包紮?”
蘇絳雪道:“你就破了個皮,等我包紮,自己就該好了。”
禦林軍的人闖進來時多半衝著陸煥,他們幾個都沒受什麼傷。
蘇鳴玉哼一聲,走到陸煥面前:“老皇帝遲早要醒,等他醒了,絕不會坐以待斃。”
沒等他說話,南落道:“我不過是一個威懾的作用,今夜之後,除非大燕揮師南下,否則,我們也做不了什麼,後續該做什麼,你可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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