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拉上的窗簾外，透進來的光，照射進來房間裡。

宋明珠看到了，坐在沙發上，頹廢的少年，她走上前，打開了兩盞床頭邊的筒燈，一半明，一半暗…

這樣的環境下，也能足夠給人安全感。

宋明珠看著地上一片狼藉，她抿著唇，猶豫著上前，揮去茶桌上的東西，距離很近的坐在他的對面。

“發泄夠了嗎？”

季京澤聽到了她的聲音，抬起頭來，額前的銀色白髮，耷拉在眼前，遮住了那雙原本令人覺得害怕的眼眸，此刻，季京澤身上沒有半點鋒芒，更多的…是從他身上透露出來難過的氣息，那雙狹長好看的眼眸，微微猩紅，眼底透著一絲的脆弱。

這是，宋明珠在他身上，從未看見過的。

也從未想過，季京澤會有這樣的一面。

宋明珠怔了怔，她反應過來，對上他的眼神，“别這樣看著我，做錯事的那個人不是我，我來…是因為季阿姨，擔心你的情況，她來找到了我。”

“我跟周毅川，也不會因為什麼人而改變，很久之前，我就跟你說過的，我喜歡他…是我非要跟他在一起…”

“就像是從前你跟…她一樣。”

“當初你為了許珍，能夠做出很多瘋狂的事，為了追求她，你改掉了自己身上不好的習慣，不管是你的行為，還是你當初那種感覺，你對他就是純粹的喜歡。”

“你還記得，當時的感覺嗎？”

“我對周毅川就是這樣，季京澤…喜歡一個人，是無法改變的，昨天的事，我也聽阿姨說了。你能幫許珍出頭，這是你下意識的行為，其實…你心裡還是有她的對嘛？”

“你對我，也隻不過隻是覺得好玩罷了。”

“我們之間，真的不可能！”

季京澤勾起泛著血紅色的唇，笑起來，眼底帶著波光漣漪，那股溫度也逐漸慢慢的變冷，熟悉可怕的氣息，又在他身上出現了。

季京澤：“要是我偏要強求呢？”

宋明珠皺眉：“季京澤，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該做什麼！”

“因為你的一個想法，你母親的一句話，我被從小養我到達的哥哥，沒有半點猶豫，就把我送來了季家。當你們做這些決定的時候，你們有誰問過我的意願，嗯？”

“季京澤，你憑什麼在這裡委屈？”

“該委屈的那個人是我，可是我沒有辦法！你知道我是怎麼來的季家嗎？”

“是那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親戚，找到了我，想要我問我要錢，我給不出來。他就跟我做了個交易，我來季家，他就給那些找我麻煩的親戚一筆錢，讓他們以後離我遠一點。”

“所以…我才沒有辦法…”

“你想讓我來體諒你，做任何事讓我來…遷就你…”

“可是憑什麼？”

“憑什麼，我都要看你們的臉色！你生氣了，就有人讓我來哄你，季京澤！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命好，所有人都能遷就你活著。”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周毅川，沒有一個人可以為了她，站在她的角度，來照顧她的情緒。

宋明珠沉重的對他說出這些從未對任何人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