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幾道菜罷了,何至於讓人垂涎至此?定是她在菜裡下了讓人上癮的藥,您且莫要管,屬下定會替您討回解藥!”
此話一落,劍尖再往阿蓮脖頸處抵進,阿蓮往後退,韓靳卻連連逼近,直至阿蓮撞到柱子後,韓靳才暫時停下步伐。
一把劍的距離,遠到阿蓮想要反擊都不可能。
韓靳目光銳利,露出與每一次面對刺客時一樣的不死不休神色:“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否則呸......”
所有人都沒想到,在最脆弱的脖子幾欲被割破的危急時刻,阿蓮竟然趁人不注意,端起了一盤粉蒸肉,看準了韓靳不設防的時刻,啪地一下拍在他臉上。
好巧不巧,一片粉蒸肉闖入韓靳大開的嘴裡。
韓靳下意識想要將其吐出來,但是當舌尖抵住肉片的刹那,一股米香與肉香混雜的奇異香味刺激著味蕾,令他本能將肉往齒間推,咀嚼幾下。
牙齒穿過粉糯清香的表層,觸碰到肥瘦相間的五花肉,米粉、油脂與香料融合的滋味流竄在每一處唇齒之間。下意識地吞嚥後,濃鬱的香味瘋狂地引.誘著他進食。
韓靳嚥了口唾沫,忘了擦拭臉上的殘渣,舉著劍的手竟也泄了幾分力,他試圖握緊劍柄,如之前那般以強硬的姿態逼迫阿蓮,但手上卻蓄不了力了。
“林小蓮,你果然下藥了!”
白芷剛端著托盤從廚房裡走出來。
托盤上是阿蓮順手多做的飯菜,說是順手做,可如果不是她想到韓靳跟隨蕭琅出入,應該也沒有用飯,心軟為他留了一份,又怎會有“順手”一說?
白芷沒想到阿蓮對韓靳心善,韓靳卻如此惡意揣測,怒而將托盤擱到遊廊下的長石凳上,指責之語已要脫口而出,卻聽到阿蓮的吩咐。
“正好也快要到晚飯時間了,白芷,去把人都叫來,今兒我們吃銅爐火鍋。用小桌椅擺成一圈,我們就在這兒吃。”
阿蓮直視韓靳,對他所言完全不作迴應,令他心底的怒火又冒了幾分,下意識將劍往前刺。
“你鬨夠了沒?”蕭琅起身,踹飛了韓靳手裡的劍。
他們倆並非單純的主仆,而是近乎兄弟的關係,若不然,此刻蕭琅踹的就不是劍,而是韓靳本人了。
韓靳不覺得自己有錯,這些菜吃了會讓人垂涎欲滴是事實,他隻吃了一片肉就雙手無力也是事實,自然要不惜一切勸說蕭琅堤防阿蓮。
兩人的談話沒有避人,逐漸彙聚而來的林宅眾人都聽了個清。
於是不用兩刻鐘,兩人身邊已經擺上一圈桌椅,火鍋所需要的菜也都被洗乾淨、切好,整齊地擺上桌,而最讓人無法忽視的是,每張方桌上都放著一個小銅爐,爐子裡紅豔豔的牛油鍋底正在咕嘟嘟地翻滾著,辣而醇香的氣味能將所有人胃裡的饞蟲都勾了起來。
林宅眾人一一落座,阿蓮語氣平靜地說了句“都吃吧”,便開始夾起片毛肚七上八下地燙起來。
白色的毛肚每燙一下,就吸上一層紅亮的湯汁,越燙越紅,直至最後一次從鍋中出來時,毛肚已被染上最飽滿的紅色,湯汁淅瀝瀝地下淌,可想而知入口後會是如何的汁水豐.盈。
被包圍在中間的韓靳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别開頭,可目光猝不及防對上一片薄而大的牛肉片。
肉片因為過分薄,被燙成凹凸不平的樣子,被竹筷輕輕一夾,肉片層層疊疊地綻開,最薄處甚至隱約能透光。莫名的,韓靳能猜到這些肉片不會因為太薄而失了咀嚼的樂趣,因為寬大的肉量彌補了這一缺點,甚至還能讓肉更加入味,口感更豐富。
韓靳再次轉頭。
這回他和他的主子四目相對,而主子手中剛夾起一顆白嫩圓潤的魚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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