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蓮沒自己以為的那般沉得住氣,將手帕纏在五指上,絞了鬆鬆了絞。
昨日林宅眾人一起討論時,雖仍未能準確地判斷出此事背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就目前而言,他們最好是以不變應萬變,稍稍咬住魚鉤,試探一下縣令、墨三墨四等人,待確定這些人的意圖以後再隨機應變。
所以才有了今日之行。
但是,這個縣令府的門,她當真要進嗎?
進去是為了試探,反之,不進去就試探不了了嗎?
阿蓮還在思考的時候,已經輪到他們交奶茶和糕點了。
顯然,後門的小廝也得到主家的提點,一見到林宅的人便陰陽怪氣起來。
不是說“喲,夫人不是貴客嗎?怎麼還親自來這兒送吃食”,就是說“這些糕點是不是夫人親自做的呀?我們府裡的客人可都尊貴著呢,吃你家的糕點已經是紆尊降貴了,不能再讓其他低賤的人弄臟了糕點”,諸如此類的話,不知凡幾。
阿蓮緊緊握住小玉的手,不讓她爆發。
將奶茶和糕點遞給小廝的白芷和張叔,也都憋著火,直至小廝在簽收單上簽了名畫了押,阿蓮突然開口。
“縣令夫人派了身邊的嬤嬤給我遞的邀請帖,我以為她是誠心相邀,便特地早起沐浴焚香,以去古刹名寺禮佛的虔誠前來赴約。不料,貴府前門管事不讓我進,後門小廝頻頻譏諷。不知這些是貴府慣有的待客之道,還是你們主子故意刁難於我?”
“罷了,我本將心嚮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既無交好之心,我亦不強求。昨日貴府李嬤嬤訂購的吃食,我等已無數交付,錢貨兩訖,再無瓜葛。”
說罷,阿蓮喚了白芷、張叔,二人快速上馬車,調轉車頭往外走。
張叔坐在馬車外,看到沿途不少前來送貨的菜販子都目瞪口呆的,他們似乎沒想到有人敢當眾落縣令府的面子,又隱隱露出幾分佩服之色。
畢竟,縣令府上下都是出了名的狗眼看人低,他們這些常與之打交道的人,不知道被欺負了多少次。
直至馬車都快要拐到街上了,縣令府的小廝才愕然出聲:“等等!你們等等!”
幾個小廝慌亂跑向馬車。
張叔卻故意朝馬屁股甩了下馬鞭,把駿馬激得立刻加快速度。
兩條腿的如何能跑得過四條腿的?
沒一會兒,小廝的聲音越來越遠。
小玉和白芷坐在馬車左右兩側,轉身挑起窗簾,阿蓮也探身過來,湊到小玉身邊往外瞧。
隻見小廝方才的傲慢無禮,被慌張和跑得喘不上氣的痛苦所取代,他們的跑步姿勢還越來越怪異,彷彿是累極了卻仍不得不跑,導致姿勢嚴重變形。
不久後,馬車徹底將小廝甩沒影兒,三人才放下窗簾,回頭時眼神意外相撞,發現對方眼裡都含著笑,於是又沒憋住笑得前仰後合。
“活該!讓他們嘲笑我們!”小玉哼了一聲,方才憋的氣消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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