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東瀛最優秀的忍者,他懂得忍耐。忍,是一切力量的根源。忍得越久,積聚的力量就越強大。忍者,是最懂忍道的人。
他忍了半個多世紀,眼看著風燭殘年,自己的命數也快要接近尾聲了。他不能再等了,於是便把所有的賭注,都押到了這場關乎國運的大賭上。
禦手洗家族以及他暗中培養的勢力幾乎傾巢而出,去了大海之上。其中包括他的兒子禦手洗鏡,以及他最得意的弟子木有誌尚。
但這些並不足以成為他的依仗,他最大的依仗,是那條紫電龍鰻。在他看來,那就是真龍。
有了這條龍,不但家族能夠屹立,更能讓帝國崛起。他甚至幻想過,有一天,禦手洗家族能夠像當年的幕府一樣,而自己則成為一個時代的開創者。
可是,他怎麼也想不通,好好的計劃,竟然就這樣失敗了。
洋流沒有改變,國運自然也沒有改變。
太陰古鯨走了,而他的龍卻死了。
據逃回來的人報告,龍是被錢王弓射死的。
這是禦手洗藏唯一忌憚的東西。
近一百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得到這張弓,卻始終沒能成功。
不過好在他得到了箭。
這是他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從錢氏家族手中搶奪來的。
也正因為有了這支箭,禦手洗藏才對這次行動有了成功的把握。
弓,沒有箭,就像槍裡沒裝子彈。
這支箭,本來一首放在神社的武庫裡。
可是他那貪功的兒子,竟然偷偷把箭帶了出去。
禦手洗藏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真想親手用鞭子抽禦手洗鏡一頓,可是,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了,他的寶貝兒子死了。
秋風一陣一陣地吹進院子,就連那棵晚櫻的花也都謝光了。
這座由皇帝陛下禦賜、被稱為天照之光照耀過的院子,在十月的京都,早早地有了冬的寒意。
一個女人邁著細碎的小步,踩過地上枯萎的落花和黃葉,來到禦手洗藏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衣服披在禦手洗藏的身上。
“大人,天涼了!”
“巴嘎!”
禦手洗藏勃然大怒,剛披上的衣服掀掉,用力摔在地上,彷彿還不解恨似的,狠狠地打了女人一巴掌。
啪,一聲脆響,伴隨著骨裂的聲音。
女人的半邊臉凹陷下去,一隻眼珠從眼眶裡擠出來。鼻梁歪到了另一邊,血流出來,流過那半邊的桃花粉面。
即使這樣,女人也不敢哀叫,強忍著痛,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女人恐怖的樣貌並沒有讓禦手洗藏產生半分同情,反而厭惡起來,而內心無名的火更盛了。
他抬起腿,一腳踢在女人胸口。女人的胸脯凹進去,後背拱出來,衣服隨之裂開。她的痛苦也凝滯在臉上,定格成了永恒。
這是她宿命的結束。
但在禦手洗藏眼裡,隻不過踩死了一隻令人生厭的蟲子。雖然她的美豔曾帶給他滿足。
“大人!”
管家穿過院子,看了地上的女人的屍體一眼,面無表情,彷彿早己習慣了。
“劍閣大人還是不肯過來。”
禦手洗藏的眉頭鎖緊了,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這個弟弟,是他現在唯一的希望。
但是,這位東瀛最高的劍道成就者,甚至超越了千年來無數的前輩,卻不願為家族、為帝國拔出他的劍。
“一定會有辦法的。”禦手洗藏自言自語地說。
就在這時候,他聽見門口一陣小小的喧嘩。
“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他不耐地對管家說。
管家轉身剛要走,就看見一條人影飛了進來。
準確地說,是摔進來的。
砰一聲,人掉在了管家的腳邊,首挺挺的。
這是護院的侍衛,也是目前禦手洗家族還留在京都的人裡,除了禦手洗藏和那位不肯出山的劍閣大人之外,武力最強的人。
然後,他們就看見院門處走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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