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塵的注意力卻放在了那幅地圖上。
岩山老爹的描述雖然有很多誇張吹牛的成分,但李沐塵卻聽出來,荒澤深處,似乎真的有文章。
當然,濮國寶藏什麼的,對他來說沒什麼吸引力,但岩山老爹描述的禁區現象,不太像是自然現象,倒像是修行結界。
至於妖怪仙女之說,僅憑他的口述,就無從考證了。
“老爹,這地圖,除了你,還有誰有?”李沐塵問道。
岩山老爹說:“早先的獵戶和采藥人手裡都有,不過大多數都絕戶了。這也是我把圖藏起來,不讓兒孫看的原因。現在手裡還有圖的,我想想,興許還有個三五家吧。”
“鎮上的葉大夫家,是不是也有?”李沐塵突然問。
“那當然有。”岩山老爹說,“葉家就是最早來臨荒鎮的采藥人,也是那批人裡唯一香火傳到今天的。”
李沐塵眉頭微皺,眼裡閃過一絲殺機。
葉家既然手裡有這張圖,葉正紅怎麼可能不知道陰山?
葉正紅為什麼要隱瞞?
隻有一種解釋,他和陰山派有關係!
這時候,藍嬸已經做好了飯,來喊他們吃飯。
自曆雷劫,李沐塵已經可以不食人間煙火。但藍家人熱情,他不忍拒絕,就留在藍家吃飯。
菜以野兔肉為主,滿滿的一大鍋,還有一些風乾的野豬肉和鹿肉。
岩山老爹拿出珍藏了許多年捨不得喝的一罈酒。
最後,藍嬸又端上來一鍋燉好的蛇肉湯。
藍巴子用勺子在湯鍋裡攪動著,說:“今天娃兒被蛇咬了,得好好出口氣哩!”
藍田似乎對蛇心有餘悸,死死地盯著鍋子,不敢動筷子。
藍巴子笑罵道:“你丫頭真沒出息,被蛇咬了一次就怕成這樣了?”
藍田拚命搖頭,指著鍋說:“這是咬我的那條蛇!”
“你胡說啥哩?”藍巴子說,“咬你的蛇早跑了,哪裡還抓得來!”
藍田卻固執地說:“就是咬我的那條蛇,它在哭哩!”
一家人同時愣了一下,看向湯鍋。
鍋底有炭,鍋裡的水在沸,雪白的蛇肉在水裡翻滾著。
明明熱氣騰騰的,人們卻趕到一絲陰冷。
“小娃兒,别胡說八道!”藍嬸罵了一句,起身來,“我去把窗關了,咋冷颼颼的咧。”
李沐塵有點驚訝地看了一眼藍田,然後輕輕對著湯鍋上方揮了一揮手。
這小丫頭,竟然天生靈目,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東西。
藍田感激地看向李沐塵,然後又低下了頭。
她不再那麼害怕,但自始自終,她都沒有碰那一鍋蛇湯。
李沐塵也沒多說什麼,隻是陪著藍家人喝酒吃菜,聽藍老爹吹牛說荒澤裡的故事。
山裡人好客,一罈子陳酒喝完了,不儘興,又拿來幾瓶燒刀子。
岩山老爹和藍巴子醉倒了,就連藍嬸也醉醺醺的。
隻剩下李沐塵和藍田是清醒的。
李沐塵問藍田:“你是在哪裡被蛇咬的?”
藍田說:“就在後山的坳口子裡,那裡蘑菇多,我和阿孃去采蘑菇。”
“那你現在帶我去,我們把那條蛇抓了,讓它再也不能咬人好不好?”李沐塵說。
藍田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李沐塵牽著藍田的手,走進了漆黑的夜幕。
山裡的夜特别的黑,但藍田好像並不怕黑,一路帶著李沐塵走進了後山的山坳。
李沐塵一直在觀察著她。
這絕不是熟悉山路就能做到的,也不是修行人的神識,而是天生的靈覺。
李沐塵忽然想起了岩山老爹說藍巴子“你咋知道你不是仙女生的”時那奇怪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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