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說著商量的話,語氣裡卻沒有多少商量的餘地,而是已經把下鋪是為囊中之物,開始上下打量著小床了。
薑婉晚瞥了一眼老太太,中氣十足,就乾剛才走進來的樣子也不像腿腳不好的感覺。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還要一個人扶著走。
她想也不想直接拒絕道:“不好意思啊大娘,我懷著孕呢,跟您換不了。”
末了揚起一抹假笑,不管怎麼樣就是不換。
不說她現在懷著孕比較特殊,就是沒懷孕這種頤指氣使的人,她也不願意。
“嘿,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沒素質呢,隻知道自己享樂,一點也不知道團結,你還這麼年輕覺悟這麼低可不成!”
老太太一邊說,一邊上下把薑婉晚打量了好幾遍,最後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不屑的撇撇嘴。
薑婉晚還沒說話,陸母看不下去别人這麼詆譭她的兒媳婦。
一下子從對面的床上坐了起來,指著她罵道:“我兒媳婦怎麼沒素質了,再沒素質能有你沒素質。
嘴巴一張就要别人讓你,憑啥讓你啊?
憑你年紀大,憑你臉大,憑你長得醜嗎?沒看到我兒媳婦懷孕了嗎?
我看你是腦袋有坑的,讓孕婦爬上爬下的,我兒媳婦還是雙胎,有點什麼意外你負的起責嗎?”
見陸母黑著臉罵她,對面的老太太囁嚅著嘴,有些不敢開口。
她大概也沒想到她們兩人是一起的,本來她就覺那個老的有些不好惹。
看著年輕的臉皮肯定薄,覺得好拿捏,換到下鋪肯定是沒問題的。
結果半路殺出一個陸母。
年輕一點的男人見狀,連忙跟陸母和薑婉晚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娘她就是睡不慣上鋪,不是故意的。”
“哼。”
陸母從鼻孔裡發生哼的一聲,腦袋一偏,“說的好像誰天生就習慣一樣!”
男人臉上頓時有些尷尬,老太太瞪了兒子一眼,“真是個沒用的東西,直到我年紀大了,不知道買個下鋪嗎?”
老太太是個窩裡橫的,不敢跟陸母杠,就把氣撒在兒子身上。
對著兒子嫌棄的不行,又是伸出手使勁地在兒子腦袋上戳。
這時陸晏州從外面走了進來,垂眸看著氣呼呼的母親,低聲問道:“娘,這是怎麼了?”
老太太見陸晏州身材高大,周身的氣勢也很讓人心驚。
又穿著一身綠色軍裝,更是不敢開口,像是鵪鶉一樣把自己縮了起來。
陸母瞥一眼眼前的母子,“剛才啊有人臉皮厚的叻,要讓你媳婦換到上鋪去睡,不換就是享樂主義,不團結同胞,這麼大的帽子一扣,哎喲,我們嚇得夠嗆。”
陸晏州頓時眼神淩厲的看著母子二人。
男人有些受不住,本來也就是他們沒道理,遂忙擺擺手,“誤會誤會。”
除了重複誤會這兩個字以外,也找不出什麼其他的詞可以解釋。
老太太倒是一句話也不敢說,根本不像剛才一開始進門盛氣淩人的老太太。
見他們沒有再說什麼,陸晏州沉著臉沒有理他們,坐在媳婦的床上關心道:
“晚晚,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薑婉晚抹著肚子搖搖頭,心道有婆婆和陸晏州就是好。
都沒有她發揮的餘地,麻煩就解決了。
婆婆懟起人來完全不需要她,而陸晏州黑著臉往那裡站就可以了,什麼都不用說。
老太太自討沒趣,在兒子的幫助下爬上鋪。
一邊爬還一邊罵兒子沒用,這裡沒對那裡沒對,好在最後還是順利爬了上去。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沒本事,扶我上個床你都扶不明白,你還有什麼用啊?
真是一輩子你都比不上你弟弟的一根手指,活該你種一輩子的地,挨一輩子窮……”
聽著老太太一邊罵兒子,一邊誇小兒子,總之就是各種損眼前的這個兒子,誇另外一個兒子。
在她的口中,眼前的這個大兒子就是一點用都沒有,沒本事,一點也比不上另外一個兒子。
男人顯然早就習慣了母親這樣子罵他,他默默的聽著母親罵他,一個字也不說。
陸母撇撇嘴一個勁兒的翻白眼,忒看不慣。
雖然人心都是偏的,但是她就見不慣這樣心偏到胳肢窩的母親。
就像他們村裡的李嬸子一眼,陸母看不極了。
最後罵了半天,陸晏州皺著眉不適的瞥了一眼母子兩人。
老太太嘴裡罵兒子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裡,不上不下。
最後粗聲粗氣的把兒子攆回硬座區,自己往床上一躺。
沒一會兒老太太就捂著肚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瞥了一眼坐在下鋪的陸晏州和薑婉晚。
猶豫著到底應該找誰幫忙,至於陸母她壓根就沒考慮過。
思考了一下,她還是決定向比較好說話的薑婉晚求助。
主要是陸晏州板著臉,她不敢開口。
“姑娘,能不能麻煩你讓你丈夫幫大娘去喊一下我兒子啊?我肚子疼想上廁所。”
薑婉晚瞥了一眼陸晏州,衝著他點點頭。
雖然一點小矛盾,但是這也不是什麼麻煩事,走幾步喊一嗓子的事情,總不能看著她拉在床上吧。
陸晏州拉門出去,老太太的兒子很快就來了。
老太太捂著肚子,也不忘埋怨兒子,不知道時不時的來看看她有沒有什麼需要。
老樣子,男人還是一聲不吭,扶著母親從床上下來之後往外面走。
沒一會兒母子兩人便回來了,後來除了下來解決生理需求,老太太就沒從床上下來過。
連吃飯都是她兒子給她送過來的,照例每一次來都要捱罵。
連陸母都忍不住嘀咕,男人的脾氣是真的好,老太太是個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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