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一字一句，極其認真的說道。

這大概也是白君涯第一次從宮妃身上聽見如此直白的話語，將宮中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全都拿到明面上來講。

不過，白君涯很喜歡這樣的柔妃。

有什麼話攤開說肯定比拐彎抹角的試探更讓人舒服。

白君涯輕笑一聲。

“朕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柔妃心中竟然有瞭如此多的思量。不過柔妃想的，也確實有幾分道理，但朕不讚同柔妃的看法。”

“誠如柔妃所說，晉升位份會招來記恨，那朕倒是想問問你，難道你不晉升位份，她們就不記恨你了？”

“朕記得朕年幼時，朕的母後同朕講過，一個人身處高位之時，或許會招來記恨與麻煩，但，身處低位時，卻是人人都能踩一腳。”

“嫉妒之心人皆有之，可是真的敢為此付諸行動的卻少之又少。她們更多的，是對權勢的畏懼之心。柔妃，朕知曉你的思量，皆在沐沐身上，你害怕沐沐會受到傷害，對嗎？”

“那你可曾想過，若你晉升了位份，你的身份，對沐沐來說，又何嘗不是保護？”

柔妃垂著頭，似在思量白君涯所說。

白君涯原本一開始確實是隨口一提的，但隨著和柔妃交談了這麼多，他突然發覺，給柔妃晉升位份，也未嘗不可。

當然，他可以不管柔妃的意見，直接一道晉升聖旨下來，柔妃就算想拒絕也無法。

但他不願兩人之間的情分，因為這些小事而出現裂痕。

都說天家的賞賜是恩，但很多時候，也可以變成一柄看不見摸不到的利刃，不知不覺中，便在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傷痕。

良久之後，柔妃抬頭一笑。

“皇上說得是，是臣妾眼界狹隘了。”

白君涯扶起柔妃。

“你不是眼界狹隘，你隻是為愛所困，等天花過去，朕就下旨冊封。”

“臣妾，謝過皇上。”

柔妃盈盈一拜。

兩人的交談暫告一段落，小沐沐也吃完奶出來，一回來就看見柔妃紅著眼眶站在那裡，還以為是白君涯欺負了她孃親，當即就怒了。

【孃親，你怎麼哭了，是不是父皇欺負你了？你告訴沐沐，沐沐給你撐腰出氣！】

【壞蛋父皇，你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把孃親給惹哭了。欺負孃親的壞蛋，沐沐以後再也不喜歡你了。】

【孃親，咱們以後都不理這個壞蛋了，以後沐沐養你，沐沐那裡有好多好多的金子，沐沐養得起孃親。】

白君涯：“……”

逆女！你别忘了，那那些金子都是誰給你的！

還有，朕可沒有欺負你孃親！

白君涯在心中咆哮。

柔妃聽了小沐沐的心聲，心裡感到溫暖的同時也再慶幸，幸好皇上聽不見，要不然的話……

“小沒良心的，這麼瞪著朕做什麼？朕哪裡又惹了你了？”

白君涯黑著臉將小沐沐接過去，沒好氣的捏了捏她的小臉蛋。

“朕剛才正同你孃親談論給你孃親晉升位份一事呢，你如此瞧著朕，可是對朕不滿意？”

小沐沐陡然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孃親紅了眼眶，不是被欺負了，而是被感動了。

她表情當即一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

【嘿嘿嘿，誤會誤會，父皇這麼好，怎麼可能欺負孃親呢。父皇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啦。】

白君涯冷哼一聲，還想說什麼，這時，福公公急匆匆的走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