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小兒子,又為什麼在收到信之後殺了送信人,又為什麼之後不久她弟弟就死了,儘管她不願意相信,可隻有一個可能,她的小兒子,就是參與者,而她大兒子,缺了糧又如何行軍,最後慘死在連州。
這些事讓她心底發涼,她無數次的想要去問他,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因為心中到底存了一分奢望,奢望這些都是她猜錯了,所以她讓楚家老二去了河州,去查當年的事。“阿辭,你要做什麼便去做吧,不用顧念於我。”她伸手摸了摸顧宴辭的眉眼。
她早就想死了,也早就該死了,可阿辭在她院子裡的佈置她都知道,這孩子是害怕她出意外。
“祖母,你要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顧宴辭像是看透了她的念頭,盯著她的眼睛,很認真的說。
“知道了,祖母會好好的,你安心的去做吧。”鎮國公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還是點了點頭。
顧宴辭從老夫人的院子離開,便找機會見了田丞相一面,兩人約在一處小樓。
“老夫原是不想來的,可小公爺既然拿出了這枚玉牌,那不管如何,老夫都是要來一趟的。”田丞相依舊是帶著笑,一副和善的樣子,但是眼中卻多了幾分鄭重。
時隔二十多年,他居然還能再見這枚玉牌,多年前的事又出現在他面前,他長歎一聲。
顧宴辭給丞相倒了一杯茶:“丞相,請。”
丞相順勢端起茶水飲了一口,讚道:“好茶。”
“丞相喜歡就好。”顧宴辭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說吧,小公爺今日尋我,所為何事?”丞相放下茶盞。
顧宴辭朝著一旁屏風看了一眼,而後屏風後又走出來一個人,穿著一身白衣,矜貴無雙。
“謝小公爺也在。”丞相有些意外。
“丞相。”
謝右賢在一旁坐下,從袖中掏出一封手書,放在了丞相面前。
丞相垂下眸子看了手書一會兒,隨後伸手拿起手書,隻是拿著手書的那隻手,卻覺得越來越重,重到他最後還是將那薄薄的紙放在了桌上。
“竟是如此,原是如此。”
這是齊王親手所寫,將當年之事說的清清楚楚,而他之所以會願意寫,隻是因為謝右賢答應了放齊王妃一條生路。
“丞相,你可知我祖父為何會突然身死?”謝右賢問。
“老護國公?”
“是,當年我祖父,便是因著收到了來自湖州的信件,上面言明瞭糧草有異,而在收到信件之後不到一日,我祖父便身亡,丞相,這是有人害怕我祖父去查。”
“那你們今日來找老夫,是想老夫如何?”
謝右賢半垂下眸子,隨後又突然看向丞相,那眼裡有恨,有執拗,也有堅持,複雜的讓丞相都差點忘了他們不過隻是少年郎。
“我們今日前來,隻是希望來日事發之時,丞相能助我們。”
謝右賢說完,周圍寂靜了一瞬,從謝右賢出現開始,顧宴辭就沒說過一句話,此刻卻開口,道:“請丞相助我們,還當前慘死之人一個公道。”
良久,丞相開口,隻有一個字,卻無比堅定。
“好。”
二人倏地抬眸,丞相卻在這時起身,他站到窗邊,瞧著窗外的大樹開口。
“老夫年少之時,也曾滿懷壯誌,又少年得誌,蒙先皇看中,得中狀元,而後入翰林,一步步走到瞭如今的位置,這些年雖未有大的建樹,卻也不曾有過大錯,可距我年少時所想,卻終有不同。”
這位田丞相,雖說著自己未有建樹,可這些年來,經他之手的所有政事,又有哪一件辦的不好,哪一件出過錯,可他心中,或許仍然有一份少年時的抱負。
“老夫此次,要為大周,清亂賊。”
他語氣堅定,卻不失一國丞相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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