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明惠!”
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兩人轉身回頭,瞧見一個穿著淡綠色長裙,雙臂間挽著茶花色披帛的女子緩緩走來,正是有些日子沒見到的李凡霜。
她走過來拉住楚慕傾的手,臉上滿是歉意:“明惠,你成親時我不曾親自前去祝賀,實在是抱歉。”
她身子不好,楚慕傾成親那些日子她恰好風寒,小病引起大病,那幾日都是昏昏沉沉的,她娘擔心她的身子,怎麼也不讓她出門。
不過她雖然人沒到場,但是添妝禮卻是沒少。
“瞧你說的哪裡話,自然是你的身子比較重要,如今可大好了嗎?”
楚慕傾聲音和緩,絲毫沒有一點介意的樣子,李凡霜見此才放下心來,臉上重新掛上了笑。
“你不用擔心,我如今已經好了,你瞧瞧。”
說著還在楚慕傾面前轉了一圈,瞧著她這模樣,永寧公主和楚慕傾不禁失笑。
這李夫人雖然精於算計,對李凡霜這個女兒卻是極好的,這才養成了她這樣的性子。
“對了,我剛剛過來的時候聽見吳小姐說有小姐去浮碧亭了,我們可要去瞧瞧?”
永寧公主微微蹙眉,瞧見她的樣子,李凡霜不解道:“怎麼了?”“倒是沒什麼大事,隻是浮碧亭位置偏僻,她們怎麼會去那兒?”
“這便不知道了。”
李凡霜搖搖頭,她其實也有些奇怪,她們這些貴女來宮中參加宴會的時候,雖說不會太過拘著她們,但是去拜見太後皇後都是有宮人引路,而後她們能自己活動的地方其實也是有些範圍的,她們也不會自己亂跑,畢竟宮中貴人眾多,若是不注意衝撞了某位貴人又如何是好。
這浮碧亭在禦花園的一個角落,位置比較偏僻,平時也少有人去,倒是不知道那些小姐今日怎麼去那兒了。
“去瞧瞧。”
永寧公主先抬步往北邊走,楚慕傾和李凡霜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三個人走了好一段路才到浮碧亭,遠遠的,就能看見有抹藍色身影在湖中的台子上跳舞,對方臉上戴著的面紗。
那一旁的亭子裡坐著幾位小姐,此刻臉色各異。
永寧公主瞧著跳舞的人,勾了勾唇,冷聲道:“倒是好把戲。”
她剛說完話,身後就傳來腳步聲,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厲喝:“你們在這做什麼?!”
那亭子裡的小姐們被驚動,紛紛回過頭來,台上的女子也停下了動作,有些意外的抬眸看向了這邊。
隻一眼,便對上了一個人的視線,隨後便慌亂的低下頭,眾人一齊行禮,連忙道:“見過陛下。”
永寧也行禮道:“見過父皇。”
剛剛說話的正是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吳培,此刻他身邊,就站著穿著明黃色繡金龍錦袍的皇上,兩人俱是目光深沉的盯著跳舞的藍衣女子,吳培更是心中驚濤駭浪。
他偏頭瞧了皇上一眼,瞧見對方握緊了手,他服侍皇上多年,自然懂得皇上此刻在想什麼,連忙問道:“那是何人?為何在這裡跳舞?”
皇上沒讓她們起身,她們自然不敢起來,楚慕傾垂著頭,眸中閃過了各種情緒,最終都化為了一絲嘲諷,隻是低著頭的緣故,無人得以瞧見,不過此刻也無人會注意她。
如今天氣已經轉涼,有風拂過,亭子旁的大樹發出響聲,聽在這些小姐耳中隻覺得毛骨悚然,心裡不禁恨起了剛剛提議來這邊的人,誰知道怎麼突然就遇到了皇上,皇上現在還是這幅態度,她們别是來了什麼不該來的地方吧,從前也沒聽說浮碧亭不讓來啊。
就在她們心裡胡亂想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道略顯輕柔的女聲。
“寧遠將軍府孟芙,見過陛下。”
先前吳培詢問何人在跳舞,如今跳舞的孟芙隻能自報家門。
“孟芙?”
此刻說話的卻不是吳培,而是皇上本人,他聲音有些低,目光卻落在孟芙身上。
孟芙隻低著頭,又應了一聲。
吳培站在一旁,心中駭然,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先前他們走來,遠遠的瞧見那雙眼睛,那身藍衣白色面紗,那一瞬間他還以為那位主兒回來了。
心中咯噔一下,生怕皇上不管不顧失了分寸,這才搶先詢問。
如今聽著對方的聲音,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一些,那位主兒聲音冷清,同眼前這位卻是不一樣的。
這寧遠將軍府的二小姐怎得是這個模樣,又這般出現在他們陛下面前,若說不是故意為之,他是不信的,隻是不管如何,這宮中隻怕是又要多一位娘娘了。
他無聲地歎了口氣,這寧遠將軍府到底是要做什麼,便是失了淑妃娘娘,那宮中也還有一個,如何又至於將嫡次女送進宮。
“都起來吧。”
皇上又開口,眾人這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楚慕傾小腿都有些痠麻了,但此刻也隻是低著頭。
“怎得戴著面紗?”皇上再次出聲詢問。
“回皇上,臣女傷了臉,這才戴著面紗。”
“既如此,找個太醫來瞧瞧。”
皇上一錘定音,說完便帶著人離開了。
等皇上的人離開,眾人這才抬起頭,孟芙抬眸,恰好和楚慕傾對上了視線,隻一瞬的功夫,便各自移開了目光,快的像是沒有過。
“本宮記得今日在留芳亭備了茶水點心,可是不合眾位的胃口?”
永寧公主語氣溫婉,眼神裡卻帶著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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