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淮,我不會因為這種事從此一蹶不振,但是我希望你能分清你眼前之人是誰。”
“隻有分不清的人才會被困在過往裡不斷折磨,但我不會,人活著便已經很不容易了。”
孟芙說完垂眸行了一禮,語氣疏遠,好像又回到了從前那個端莊沉靜的孟二小姐:“今日多謝沈公子,希望沈公子能派人送我回府,孟芙感激不儘。”她說完沒等沈予淮反應,便走了出去,沈予淮看著她的背影,少女身形瘦削,他卻覺得對方非常堅韌。
不一會兒,蕭元景走了進來,瞧見沈予淮的神色,“嘖”了一聲,問道:“她與你說什麼了?瞧你這魂不守舍的樣子。”
沈予淮瞥他一眼:“你蕭二公子把頭給我當球踢,我便告訴你。”
蕭元景抬腳踹他,被他快速躲過,沈予淮拍了拍自己的衣襬,問道:“用不用打點一下倚翠樓的人?”
蕭元景嗤笑一聲:“我瞧著你當真是腦子被豬拱了,那孟二那身打扮便知不是普通人,倚翠樓那龜公不可能這點眼力見都沒有,背後指不定有什麼鬼呢,霜降在倚翠樓這麼多年,不可能瞧不出來,此事她自然會解決。”
他食指敲了敲扇柄,意味不明道:“倒是這孟二,有點意思。”
倚翠樓後院。
霜降隨意的坐在椅子上,一隻手輕輕點著椅把,另一隻手拿著團扇輕搖,一臉漫不經心的瞧著跪在地上的人,聲音輕柔:“說吧,怎麼回事?”
那地上的人駝著背,穿著灰黑的衣裳,此刻正低著頭,跪在地上的身軀有些顫抖,聽見霜降的話,他輕輕抬起頭,那張相貌平平的臉上露出討好的笑。
“不知霜降姑娘這是何意?也不知小的犯了何錯,霜降姑娘將小的綁了過來。”
霜降臉色未變,瞧了瞧自己染了蔻丹的指甲,輕聲道:“劉公,你也算是倚翠樓的老人了,怎得還是如此貪,什麼錢該要什麼錢不該要都不知道,也不怕哪天要了不該要的,丟了性命。”
劉公語氣有些遲疑:“不知霜降姑娘這是何意?”
霜降看了小紅一眼,小紅從懷裡拿出了幾張銀票放在了劉公面前,劉公瞧見這幾張銀票,顫抖的幅度更大了些。
“霜,霜降姑娘。”
霜降眼皮都未抬,“你那般好賭,這錢剛收沒兩天吧?”
瞧見身前的人沒說話,她冷笑一聲:“我可沒空和你說,今日你若是不說那便打死吧,放心,你死了我便將這銀票燒給你。”
劉公嚇得冷汗都出來了,他自然知道這倚翠樓明面上是老鴇打理,實際卻是眼前這位霜降姑娘管事,他立馬道:
“姑娘别生氣,我說,我說,就是前幾日,有個丫鬟找到了我,說她家主子想將一個通房賣到這裡來,我一開始是不肯應的,誰知道是不是哪家受寵的小妾,結果那日我剛輸了錢,她出手大方,最主要的是,她一再和我保證無事的,我又實在缺錢,這才敢應的。”
霜降起身,搖著扇子往外走,等她出了門,還能聽見輕輕柔柔的聲音傳進來:
“將舌頭拔了,手打斷,送官府去。”
劉公癱在地上,心如死灰,這一刻,他才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麼要去賭。
這世上,賭徒向來是知道有異,但是偏偏要去賭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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