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城擺著死人臉，揹著喬馨去醫院的路上。喬馨在他背上哭成淚人。

“哭什麼？”顧瀾城聲音充滿不耐煩。

喬馨抽泣道：“瀾城，我們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你知道嗎，剛才我看到燕鴻笙對念笙那麼好，我真的好羨慕念笙。我好像看到我們的以前，那時候你也是這樣無條件的護著我。”

顧瀾城沒說話。

許久，他才反問喬馨：“你羨慕念笙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也很羨慕燕鴻笙？”

喬馨全身血液凝結：“你......羨慕燕鴻笙？”

她一輩子爭強好鬥，卻從未把念笙放在眼裡。在她的觀念裡，念笙這種出生卑微，沒爹沒孃，在貧民窟裡長大，學曆不高的女孩，壓根就不是她的對手。

前半生，她將念笙視為螻蟻。

卻不曾想，有一天，她被念笙徹底超越。就連她的男人也更加高看她。

喬馨不甘的吼起來：“你確實該羨慕他，他小小年紀，就能勘破燕家的困局。還把顧氏收入囊中，取代你這個曾經風光無限的太子爺。”

她以為她偷梁換柱，轉移話題，顧瀾城就能避開她的忌諱。

可是一個不愛你的人，怎麼可能還會顧及你的難堪。顧瀾城的話在頭頂響起：“我羨慕的不是他的功成名就。我羨慕的是他能夠如此肆無忌憚的全身心豁出去的去愛一個人。”

“而恰恰這個人，也同樣關心他，愛他，嗬護他。這種雙向奔赴的愛情，最美好的地方不在於他們用於的豐富的物質，而是他們擁有豐富的內心世界。”

喬馨嘀咕：“我們也曾擁有過這樣的愛情。”

“不，我們從來不曾擁有。”顧瀾城悲傷悵然道，“或者說，是我不曾擁有過這樣的愛情。我愛著的你，絕不會像念笙那般豁出去的保護我。”

喬馨難過得哽咽起來：“說去說來，你就是嫌棄我。”

顧瀾城誠實道：“是啊。我想我確實是嫌棄你了。”

喬馨淚目：“我究竟哪裡做的不好？”

顧瀾城冰著臉道：“你真想讓我說？”

喬馨猶豫了瞬。

顧瀾城卻沒有給她機會，惜字如金的人就好像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起來：“仔細想想，我該嫌棄你沒有絕美的容顏，卻有醜陋的內心；還是嫌棄你天生體弱多病寄生於人，卻揮霍無度虛榮自私......”

“你别說了。”喬馨哭著打斷他的話，“瀾城，你不愛我了。不是我有那麼多缺點，隻是因為你不愛我了。所以你看我什麼都是缺點。”

顧瀾城冷著臉道：“不是的，應該是我對你的愛消失了。我對你的濾鏡也就消失了。我才能看清楚你的真實的模樣。”

顧瀾城將喬馨送到醫院骨科，沒有像以前一樣為她包辦一切，而是拿著手機坐在邊上玩耍，由著喬馨自己折騰著掛號看醫生拿藥。

喬馨一隻腿使不上勁，累得夠嗆。

待她看完醫生，回到顧瀾城身邊，她的眼眶紅紅的。

顧瀾城卻好似沒有看到般，道：“走吧。”

無處可去的喬馨，和顧瀾城又回到顧家。

那天晚上，顧瀾城將被子抱到客房：“今後我就睡哪兒了。”

喬馨的心涼透了，沒有挽留，隻是眼淚不斷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