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古翠萍又有了新的擔憂,他說:“蕭書記,你有沒有感覺到張指揮長、劉指揮長等人有些不對勁?”蕭崢問道:“您是說,他們和我們一起是援寧人,卻總是替山省長他們說話,從不跟我們齊心協力?”
“是,也不是。”古翠萍道,“張指揮長等人,和我們意見不合,也可以理解。一個班子裡,大家意見不同也可以理解。但是,在資金的使用上,張、劉兩位指揮長,似乎傾向性特彆強。我現在最擔心一個問題。”
蕭崢看向古翠萍:“擔心出經濟問題?”“哎!”古翠萍點頭道,“你很懂得我的擔憂。我們都是同一個指揮部的,要是指揮長、副指揮長在經濟上都出了問題,讓江中的領導怎麼辦?讓寧甘領導怎麼看?讓華京高層怎麼想?”
古翠萍擔憂的事情,已經不在她的能力範圍了,為此糾結也可想而知。這讓蕭崢不由想起以前的古翠萍,剛性、單純,嚴苛、甚至有點不近人情,但是那時候的古翠萍沒有那麼多的糾結。
或許,現在古翠萍身上的擔子重了,職務更高了,因而顧忌的事情更多了。蕭崢道:“古書記,你剛才說的三個‘怎麼’,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但是,我覺得,古書記一直都是堅持做自己的。我相信省.委也是看重古書記的這一點,才讓古書記擔任指揮部黨委書記這樣重要的職務。所以,我個人覺得,古書記隻要一直做自己,就夠了。”
“一直做自己?”古翠萍的神情忽然有些茫然,她的目光看向外頭的陽光,重新收回目光卻還是茫然的,“我一直做的自己,是怎麼樣?”
蕭崢道:“我認識的古書記,一直就是一身正氣,不包庇、不顧慮,該管就管、該查就查,其他的事情讓更高的領導去考慮。”
這時候,一陣微微的清風,透窗而入,輕輕吹起了古翠萍的劉海、蕭崢的髮絲,溫暖之中帶著清涼,柔和之中帶著生機。古翠萍笑了,這是一種卸去了心理負擔之後的輕鬆之笑。她說:“蕭崢同誌,謝謝你了。你的話,讓我清醒了。”蕭崢也笑道:“古書記,心裡其實明白,隻不過是需要另外一個人把話說一遍。”
當天中午,省.委宣.傳部長李德書邀請劉士森、方婭和雲起教授一起吃飯,然後安排了兩位乾部和一個專職駕駛員陪同考察。劉士森對方婭的寶礦山並不是很感興趣,他說想在銀州和附近先逛逛,明天下午再出發前往寶源。方婭鑒於劉士森親自陪同前來寧甘,也知道劉士森的性格,也就暫時同意了。
蕭崢則是和古書記、蔣小慧、金泉生等人一同在食堂吃飯。午飯之後,他和方婭通了個電話,他們就先出發回寶源,在寶源等待方婭他們到來。換作以前,蕭崢恐怕要擔心路上的安全問題,可如今管建軍在盤山市清除了“路霸”,從銀州到西海頭市的道路上無需再擔憂了。
飯後,古翠萍讓蔣小慧送一送蕭崢等人,蕭崢走向車子的時候,對蔣小慧道:“就這兩天,我就會和方部長、雲起教授一同前往寶礦村了。”蔣小慧道:“蕭書記,我們村上的鄉親們,早就盼得踮起腳了。他們準備了羔羊、金糜子酒。”蕭崢笑笑說:“可惜我最近都不能喝酒了。”
蔣小慧道:“蕭書記,你這是跟自己過不去呀。”蕭崢苦笑了一聲道:“現在這種情況下,隻有跟自己過不去,老百姓的生活才能過得去。”蔣小慧明白蕭崢為了寶源的發展,真是苦心孤詣。她難以想象,一個人為什麼會為别人的事情,下如此大的決心呢!蔣小慧看著蕭崢,目光盈盈,她心裡對蕭崢的感激無以言表,再加上這兩天看到蕭崢為寶源的發展與古組長一起據理力爭,期間的勇氣和智慧,也讓蔣小慧的佩服深入心底。要是以後她能為蕭崢做什麼,不管是什麼,她都不會說一個“不”字。
蕭崢、金泉生等人上了車,踏上了返回寶源之路。
金泉生將身子往後一靠,轉頭對蕭崢道:“蕭書記,這次你是真的讓我見到了大人物,見識了大場面了。”直接和省書記吃飯,又直接參加省書記、常務副省長等大佬參加的會議!毫無疑問,這是他平生的高光時刻了!
蕭崢也朝他笑笑說:“這次是湊巧,碰上了方部長和她表哥前來。”金泉生忍不住問:“方部長的表哥,這麼厲害,他本人就是個司長,可省書記卻親自出面接待他們!劉司長,是什麼背景啊?”這是個探聽型的問題,蕭崢道:“這我倒還真不清楚,我隻是跟方部長熟悉,跟她表哥不熟悉。”
金泉生不知道蕭崢是真不熟悉,還是不肯告訴自己。但不管到底是什麼,金泉生對蕭崢還是佩服和感激的。蕭崢認識和接觸的人,搞不好他這個貧困縣的縣長,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金泉生道:“等方部長、劉司長他們來寶源了,我到時候一定好好接待。”
蕭崢道:“按照我們新定的規則,不用特意接待,否則大家都不自然。”金泉生看看蕭崢道:“好,我知道了。熱情,但不超標接待。”蕭崢道:“沒錯,這個標準說得很好。其次,劉司長他們關心的,也不是吃什麼、住什麼,他們有他們的任務,我們帶好路,確保安全,這就夠了。”
說著,蕭崢無意之中朝前面看了一眼,目光正好觸碰到了後視鏡中彭光的目光。彭光馬上就把目光移開了,注視著前方。蕭崢不由想起昨天晚上,方婭給他打的電話,說有人在跟蹤他。後來,又在酒店門口的車裡,看到彭光一個人在車子裡不知乾什麼!再加上之前,在路上和“劉家軍”交鋒時,彭光就沒有聽從自己的命令。
蕭崢隱隱地感覺到自己的這個駕駛員似乎有問題,但是到底是什麼問題,以及之前發生的可疑事件和他到底有什麼關係,還不好說。蕭崢就當沒有察覺到什麼,轉而繼續和金泉生聊起天來。
車過盤山市果然還是安全的,快到縣裡的時候,納俊英打電話過來,說“兩個規定”的修改稿已經出來了。蕭崢聽後就說,請人各送一份到縣.委和縣政府,他和金縣長回到縣裡之後馬上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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