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想說一句好聽的，忽然之間，“啪”地一聲脆響，趙榮辛直接一巴掌打在了錢筱的臉上，錢筱的右嘴角頓時微裂，滋出血跡，五個指印在錢筱的粉臉上淺淺浮起來，看起來頗為觸目驚心。然而，錢筱卻沒有絲毫反抗，更沒有表現出任何氣憤，而是低頭道：“趙主任，我錯了，我知錯了！”

趙榮辛見她沒有絲毫反抗，心裡的憤懣總算消散了一些，用打她的手，猛地抬起她的下巴，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錢筱將心裡的委屈、仇恨，全部隱藏了起來，照舊笑顏如花，眼眸看著趙榮辛似是看著情人一般。趙榮辛剩下的一半憤怒也就下去了。他以長者的口吻道：“錢筱，你的問題是什麼，你知道呢？你就是太著急了，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你這吃相也太難看了，你懂嗎？”

錢筱看著趙榮辛，誠懇地道：“趙主任，我知道了，我一定改。”趙榮辛又道：“有時候，你要高攀的領導，不一定要多。一個關鍵的，就夠了。你能明白嗎？”錢筱用勁點頭：“趙主任，你說的是至理名言，我現在已刻在心裡了，明天我還要記在筆記本上。”

“這句話，記在筆記本上倒是不合適。”趙榮辛道，“刻在心裡、落實在行動上，就足夠了。”錢筱又點頭：“是，趙主任。”趙榮辛這會兒神情已經緩和下來，看著錢筱，眼神中多了欲.望：“那就把裙子脫了吧！”

次日一早，蕭崢是六點起床的，稍事洗漱，就和楊學虎一起趕往了樓下的會議室，女從業者已經全部完成了口供和取證工作，回到房間休息了。現場隻剩下少數醫生和乾警，蕭崢跟他們打招呼：“這一晚上，你們辛苦了！”醫生和乾警也都認出了市委書記蕭崢，忙道：“不辛苦，蕭書記，您這麼早啊！”蕭崢笑道：“不早了，你們都還沒有休息呢！等會好了，趕緊去房間好好休息一下。”醫生和乾警都道：“謝謝蕭書記！”

蕭崢看到何讚也在這個房間裡，隻不過是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看來是忙了一宿，實在撐不住了！蕭崢走過去，在何讚的肩頭輕輕拍了拍：“何局長！”“什麼？”何讚驚跳了起來，“出什麼事了？”“沒出事！”蕭崢笑著道，“别緊張，已經是早上了。”何讚朝旁邊看看，道：“哦，看來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副局長戴偉誌走過來，遞上了一份材料，說：“何局長，你看看。”

何讚翻看了一下，遞給蕭崢道：“蕭書記，你看有沒有用？”蕭崢拿過來一看，發現這材料中，已經包括了突擊“雪夜坊”樓船的照片、132名女子在車上的照片、眾女子簽字的舉報材料縮略照片和體檢中女從業者身上傷痕、體檢出的問題等等，都已用照片的形式列印了出來。

看完之後，已經瞭解情況的蕭崢也大為震驚，他腦海裡已經轉過了一個念頭，就問副局長戴偉誌：“戴局長，這些資料你們留檔了嗎？”戴偉誌點頭道：“我們不僅留檔了，還製作了電子文檔，通過秘密網絡發往了省廳，我們還另外備份了電子稿。請蕭書記放心。”

“很好。”蕭崢道，“也請麻煩給‘微笑’記者一份。”戴偉誌道：“好，我等會就給她。”何讚卻道：“還是我來給吧。早飯的時候，我給她。”蕭崢朝何讚笑了一下，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圖。

當然，蕭崢也不揭穿，對何讚說：“何局長，我要立刻趕往省裡一趟。”何讚道：“那我陪你去。”蕭崢道：“不用了，這裡需要你坐鎮。我去一下就回來。”何讚想了想，道：“那也好，我讓李俊陪你去，再派一輛警車跟隨。”蕭崢道：“足夠了。”

蕭崢去酒店餐廳簡單吃了個早餐，喝了一杯咖啡，就啟程前往省城粵都。由於出發得比較早，車子抵達省委大院的時候，也才八點四十五左右。蕭崢在路上就給省委書記秘書楊傑打了電話，所以楊傑早就在樓下大廳等著蕭崢了。兩輛警車停下，蕭崢下了車之後，警車自行開到一旁停車去了。

楊傑接了蕭崢往裡走：“蕭書記，你這不得了啊，兩輛警車護送？”“我也不想啊。”蕭崢道，“可東草的情況，實在比想象中複雜得多。我剛到東草就被打了一頓，所以現在得找人保護自己。”楊傑不由朝蕭崢看了一眼，還以為蕭崢是在開玩笑，可發現蕭崢神情認真，並非玩笑，很是詫異：“還有人敢打市委書記？”蕭崢道：“我這個市委書記，在東草不算什麼！”這句話，明顯是話裡有話。楊傑不知道蕭崢去了東草兩三天，卻已經經曆了驚濤駭浪，他待要再問，蕭崢卻先問了：“熊書記已經上班了嗎？”

“還沒到。”楊傑道，“我是先過來的，但是熊書記應該馬上就到了。蕭書記，等會到書記辦公室等一會就是。”蕭崢道：“我在你的辦公室等就行了。”然而，楊傑還是開了熊旗辦公室的門，讓蕭崢到熊書記辦公室坐坐，沒一會兒熊旗就進來了，蕭崢忙站起身來，熊旗與他握手：“蕭崢同誌，這麼早啊？”蕭崢道：“十萬火急啊，熊書記，我隻能一早就趕來打擾了。”

熊旗沒有去辦公桌後面，直接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來，楊傑馬上將茶杯端上來了。熊旗習慣性地將茶杯往旁邊提了下，放下來，問道：“什麼急事啊？你說一說。”

“熊書記，其實，千言萬語，今天也就是一句話。”蕭崢簡潔明瞭地道，“我希望您能撤換東草市副市長、公安局長洪正龍。”

“要撤洪正龍？”熊旗朝茶杯看了一眼，抬頭看著蕭崢道，“這需要理由啊，充分嗎？要是理由不充分，我雖然是省委書記，也挺難。”“充分！我不想給熊書記添麻煩，所以來前已經準備了資料。”蕭崢將資料遞給熊旗，當熊旗帶著好奇的神情看著材料，蕭崢就解說道：“洪正龍在擔任副市長、公安局長期間，出現132名女子被非法拘禁的情況。且不說，非法拘禁的主體是誰，發生這樣的問題，公安局長洪正龍難辭其咎。其他理由，還有很多，就先不說了！”

熊旗快速看完之後，將材料放回了茶幾上，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葉，喝了一口，然後又放下茶杯，道：“理由很充分。這個事情，我答應你了。你需要換誰上馬？什麼時候到位？”

蕭崢一聽心裡就是一喜，就道：“換何讚，目前的省公安廳刑偵局局長。越快越好，最好是三天之內就能到位。”熊旗又考慮了下，道：“明天吧，明天到位。”蕭崢大為驚喜，站起身來：“太好了，熊書記！我這就回去了，不打擾熊書記了。”

熊旗卻道：“不急，你再坐一會兒。上次，我跟你說的‘勢’和‘力’的問題，可考慮過了？今天，你既然來找我幫忙，還不能算是把這個‘勢’，用好用足了哦。”蕭崢想了想道：“熊書記，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今天，可以算是‘借勢’，下一步還要‘造勢’。”

熊旗笑了下：“‘借勢’？‘造勢’？今天我把這個‘勢’借給你了，就看你下一步如何‘造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