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趙舒打破了沉默，他深深地凝視著袁慧，問道：“姐，對不起！我現在腦子裡很亂。”

“您剛才跟我說的這一切，包括你姐說的，我真的需要時間去消化。感覺自己像做了一場夢似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袁慧多麼賢惠和明理的女人，知道面前的趙舒肯定很難接受現實。

或者說接受了現實，也不能立刻坦然面對，這都很正常。

其實，袁慧自己也一樣，腦子裡很亂，曾經以為，若真的說開了會很容易處理。

要麼跟趙舒徹底分開，要不就真的代替了姐姐袁穎，跟這傢夥結婚。

可是，真的說開了，她才發現，結果不是想象中的非A即B兩種選擇。

太極端了！

對於她和趙舒兩個人來說，無論選A還是B，感覺都沒那麼完美。

若趙舒和他都按照姐姐袁穎設計的情節發展下去，結婚了，她們真的就能幸福嗎？

她們真的就能做到對姐姐袁穎不聞不問，以後能坦然對待嗎？

顯然都不能！

以趙舒的人品，肯定做不到的。

而選擇了分開，依然不會幸福，趙舒無非就是繼續等姐姐袁穎，這會讓姐姐不厭其煩。

袁慧很清楚，姐姐是真的不想結婚，她們姐妹倆心意相通，都能感受彼此真實的內心。

趙舒也會在無儘的等待中痛苦下去，而袁慧本人已經深愛著趙舒，看到心愛的男人痛苦，看到姐姐的焦躁，她能幸福嗎？

所以，現實與想象中還是存在很大的差距。

想到這，袁慧努力地笑了笑，說道：“小凱，别糾結了。先回去看咱媽吧！你兩歲就被人販子拐走了，肯定對咱媽沒任何印象了吧？”

說著，袁慧重新啟動了汽車，朝市區駛去。

趙舒點頭應道：“嗯！姐，在我的腦海裡，母親的形象就是那個對我非打即罵的繼母。”

“她是個惡婦，有了自己的孩子後，就對我很過分了。我隻記得很小的時候就跑出來了，在外面流浪。”

“可憐的孩子，媽說到你，就哭的不行。還有你姐鐘蘭的不幸夭折，老人家命太苦了，應該說鐘家的遭遇讓人惋惜。”

“這次媽病危，其實主要是老人家對人生沒了希望，是自己在放棄。姐非常自責，把她交給保姆，本來想等秀陽那邊穩定下來，就接她過去，也想著等你回來就讓你們相認的。”

趙舒問道：“是你姐怕我糾纏她，才沒讓我們相認，對嗎？”

袁慧側目瞥了他一眼道：“小凱，你不能怪我姐，她有自己的難處。”

“我沒怪她，姐，你能告訴我，這些日子，我從什麼時候開始面對的是你？我現在腦子都要炸了。”

“我覺得從來都沒有什麼不對啊！你們姐倆簡直太像了，完全分辨不出來，我曾經有點疑惑，但也隻是懷疑你是首長的女兒。”

“可你們的姓又不同，我不得不又打消了這個疑慮。”

袁慧羞澀地問道：“小王八蛋，你一點兒都沒覺得我跟我姐有不一樣的地方？”

“嗯！我完全沒懷疑過你不是袁穎！感覺就是一個人啊！”

趙舒就沒好意思說連床上的感覺都一樣，接吻更加沒區别，誰分得清楚呀？

但袁慧接下來的話讓趙舒再次驚到了。

“小凱，在省城購物中心那天，你見到的人是我，不是我姐。那天我們姐妹倆互換了好幾次。”

“啊？從那時候起就互換了？那晚上呢？”

趙舒的意思是晚上陪他睡覺的到底是誰？

這對於趙舒來說很重要，也決定了他接下來怎麼跟袁慧相處的問題。

按照剛才袁穎跟他說的話，說他和袁慧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他得搞清楚這個肌膚之親到底是多親？

界限在哪裡？

如果隻是接吻了，沒上床，他心理壓力沒那麼大。

但若上過床了，關係就不一樣了，跟夫妻沒任何區别。

那就正如袁穎所說的，必須對袁慧負責到底。

袁慧知道趙舒這麼問的意圖，曖昧地瞥了他一眼道：“小王八蛋，想啥呢？晚上當然是我姐了。”

這個答案讓趙舒的心一下子鬆弛多了。

不禁尷尬地笑道：“那就好！姐，我還以為咱倆已經…”

趙舒這句情商極其低下的話讓袁慧的心像被刀紮了一樣，生生地疼。

這小王八蛋居然怕跟我有關係，他的心裡真的隻有姐姐袁穎啊！

想到這，白了趙舒一眼：“小王八蛋，你放心，姐不會賴著你的。就算咱倆發生過關係，你也不用擔心。畢竟你根本不知情，别擔心哈！”

“我姐說的那些話，隻是她的想法，咱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何況，我是你嫂子，請你以後叫我嫂子，不許叫姐，明白不？”

趙舒聽到這，這才意識到了袁慧的話中透著幽怨和痛苦。

他知道，自己剛才無心的回答，已經傷害了身邊這位替他孝順母親多年的寡嫂。

連忙心疼地道歉：“姐，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自己傷害到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