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稀裡糊塗得過且過,做一名合格的躺平式乾部。
又或者糾集其他常委另起山頭,力求在市委書記與市長的鬥爭中左右逢源、漁翁得利?
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這些常委大部分都是原市委書記和原市長的人馬,如果新任市委書記和市長鐵了心要動他們,他們難道還能坐以待斃不成?
“我是無所謂了,一把年紀也不指望著進步了,安安穩穩穩等著混退休就是了。”張輝長歎了一口氣,仰頭喝了一口悶酒,心灰意冷地說道。
“我也是一樣,實在不行我就不伺候了,找找關係看能不能調到賀新市去。不管怎麼說,倒第二總比倒第一強一點兒吧!”薑永誠也苦笑著說道。
眾所周知,全省排名韶華年年倒數第一,賀新市倒數第二,堪稱荊楚省的臥龍鳳雛,難兄難弟。
“這麼一說,我也能隻能是掃帚抵門——軟頂硬扛了。我也想開了,用不著小心翼翼,卑躬屈膝,做人不能太難為自己,順其自然就好!”組織部長馬宏飛搖了搖頭,目光之中透露著無比的堅定。
草草吃了一頓沒滋沒味兒的飯,三人在酒館門口分别。
“我不回市委了,下午沒有工作安排,回家歇會兒!你們呢?”
“我去療養院看看我嶽父。”
“我還得回去給司馬書記彙報一下工作。”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市政府市長接待室,重新聚首的三人互相看了看,不禁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
‘姓張的你不是回家歇著去了嗎?怎麼著,市政府是你家啊?’
‘姓薑的你不是去療養院看你嶽父去了嗎?怎麼著,周市長是你爹啊?’
‘姓馬的你不是說給司馬書記彙報工作去了嗎?怎麼著,合著司馬書記與周市長親如一體,不分彼此啊?’
三個人的心理活動如出一轍,充滿著對别人的橫加指責。反正自己肯定沒有錯,完全是對方不誠實惹的禍!
之所以會造成這種尷尬的撞車局面,根源就在於市長秘書梁行健的儘職儘責,口風絲毫不露。
任誰打電話過來,他隻說市長與人談話,後面還有人等待接見,至於具體是誰,無可奉告。
張輝、馬宏飛、薑永誠都感覺很尷尬,但更尷尬的事情還在後面。
走廊裡傳來了周市長與司馬書記的談笑風生,是的,他們沒聽錯,是司馬書記。
然後最最尷尬的是,在路過接待室的時候,司馬書記明眸一轉,頓時將他們三個人看了個正著。
在這一刻,三個人彷彿清晰地聽到了司馬書記的心聲——
‘你們三個真行啊,開完會不向我彙報工作,巴巴地趕來市政府給周市長表忠心,這是完全沒把我這個市委書記放在眼裡啊,好好好,你們都給我等著!’
“司馬書記,我們三個聽說您去了市政府,然後我們也正好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您和周市長彙報,所以就一起趕了過來。”
馬宏飛最年輕,腦袋瓜子轉的也最快,急中生智硬是想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而且本著有難同當的原則,還將張輝和薑永誠一起拉下了水。
嗯,有重要的事情彙報,至於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書記你看我編的圓不圓就完了!
“是嗎,那真巧了,一會兒曾榮仁同誌也過來,房達業同誌也在。不如這樣,再通知陶婕與林世民、汪建中,然後問問黃玉武政委有沒有空,咱們下午就在市政府開個會!”
司馬亞楠一邊說著,一邊與周翊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
兩人都明白,今天這一出敲山震虎殺雞儆猴,效果好的超乎了預期!
也隻有以雷霆手段施以震懾,牢牢將這些老油條們拿捏住,他們的政令才會暢通無阻,從而為扶貧攻堅戰的實施打下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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