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這天,阿蓮的宅子掛上了牌匾--林宅。
林小蓮是阿蓮的本名,在被禹州大旱親孃買給牙行時,這個名字是唯一留給她的念想。
說來也是巧,護院先生林遂寧也姓林,而阿蓮來到鎖天關認下的‘丈夫’也恰好姓‘林’,這林宅的牌匾更是順理成章了。
林遂寧夫妻帶上兩個徒弟搬來這天,宅子裡格外熱鬨。
前院樹少,鋪著防滑的花磚青條石,别的府宅都有假山花園,可阿蓮卻種了藥圃和菜圃。
房屋都是飛簷居多,青木岩鬆木雙色放涼,門廊下卷著防風的重簾,這大晏朝的府邸建築都是園林樓閣結合,距離北境越近,亭台樓閣的江南調調就越少,反而多了幾分曠然肅穆。
後院與兩遍側門都有馬車出入自如的過道,然後是高聳的影壁。
原本院子裡是樹木偏多的,可林遂寧搬來的第一日就三令五申要將根深葉茂的大樹砍伐。
“林先生,為什麼非要砍樹啊,我還想著給小玉搭個鞦韆呢。”白梨撇嘴問。
“這高聳的大樹枝葉茂密容易藏人,而且距離院牆很近,咱們的宅子位置特殊,北邊是冰湖,東邊是獵戶居多的鹿角街,藉著樹就能翻入腹中,如此樹越多越茂密越危險。”林遂寧耐心解釋。
小玉那張臉垮了三分:“我的鞦韆沒了,是不是?”
“你怎麼就如此貪玩,大雪天的非要受凍在樹下玩鞦韆啊?”沈少康嘟囔了聲。
小玉耳力非凡聽了個一清二楚,當即眼刀就甩過去,奶凶奶凶道:“你說什麼?”
“......”沈少康被這狠戾的眼刀紮的心尖顫了顫,楞了片刻,揉了揉鼻子移開目光:“我說西邊的暖棚也可以搭鞦韆,還是室內的,豈不是更好?”
阿蓮瞧見這兩個年紀最小的每次見面總是鬥嘴,有點歡喜冤家的調調。
“少康,你話忒多了些。”沈少雲拿出姐姐的姿態,指了指東邊的廂房:“師孃屋裡的地龍燒的旺,你勤送些茶水過去。”
“知道了阿姐。”沈少康這才扭頭走了。
這宅子除去庫房,馬廄還有賬房和練功房,唯一聳立的岑天大樹就在練功房外,東廂房給了林遂寧夫妻,連著的兩處跨間給了兩個徒弟。
冬竹環繞的小竹林是小玉的屋子,垂花門和抄手走廊連著的就是正堂屋,阿蓮和白芷兩姐妹就住在此處。
這宅子翻新重建,將大門都改了方向。
雕欄的木頭都是舊木新漆,沈少雲叮囑阿蓮是孕婦不宜聞太多油漆的刺鼻味道。
因此堂屋的寢室以及外廊還是原本的樣子,沒上新漆,倒是把舊木新刨過,木香濃鬱。
阿蓮還是挺喜歡這木香的,她近日困頓的緊,夜裡睡不踏實,從最初修葺翻新宅子,到開鋪子的準備工作,總是操勞著,有時看賬本都能睡著。
“姐姐,外面飄著雪呢。”小玉把暖手爐塞到阿蓮的手裡:“有事吩咐我和梨姐姐就成。”
小玉最貪吃和白梨的關係更親近,隻因白梨隔三差五就新開發些吃食,尤其是口味不同的奶茶,一個月的功夫就‘梨姐姐長梨姐姐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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