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

莫夫人側頭又與將軍夫人說笑幾句，直至戲台上響起了敲鑼打鼓的聲音，才停下來看戲。

角落裡，阿蓮神色莫測地看著莫夫人。

看眾夫人待莫夫人的態度，她顯然是有幾分薄面的，如果她願意製止將軍夫人，將軍夫人未必會與她翻臉。

隻不過，她覺得阿蓮不值，不願為阿蓮承擔一絲可能會得罪將軍夫人的風險罷了。

阿蓮知每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權衡。

但是，莫夫人並非第一日當官夫人，應該能預測到將她請來參加宴會，會讓她面臨什麼樣的處境，莫夫人既然不願意護著她，又何必邀請她來呢？

難不成，單純是想要以這個所謂的“能結交權貴”的機會，償還救命之恩？

小玉牙齒咬得咯咯響：“昨兒她送來的那些謝禮，真真都是些土特產，裝在十幾個盒子裡，包上些鮮亮的紙，光看著體面，實則還比不得她們今日喝的一杯茶貴!”

“消氣消氣，我們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如此區别對待，不是輕賤了我們，而是輕賤了她的命。”沈少雲如此寬慰著。

阿蓮被氣笑了：“無妨，我一邊想要拉攏同盟，一邊又提防莫縣令是惠王的人，表裡不一，正好與她一樣，誰也怪不著誰!”

氣的是自己居心不良，所以導致自己連個指責的權利都沒有。

“走吧，我們還是别打擾夫人們的雅興了。”

阿蓮領著兩人離開，小玉正在氣頭上，不覺得阿蓮有什麼異常，沈少雲倒是能猜出阿蓮的想法，欲要勸說幾句，話都到嘴邊了，還是被嚥了下去。

她能勸什麼？

無非是翰七虎視眈眈，她們不得不多為自己考慮，且她們既沒有害人之心，也沒行害人之實，和莫夫人這種請了她們過來卻放任賓客譏諷辱罵她們的人完全不一樣。

但這些道理，夫人心知肚明，說了也無益。

在離開的路上，被北風吹了一路，阿蓮逐漸冷靜下來，叫住一個丫鬟，讓丫鬟幫忙去同莫夫人說句她身體抱恙先告辭了。

......

要不說蕭琅時刻關注阿蓮的動向呢，她前腳剛回林宅，蕭琅就讓他的另一個美姬碧雲送來六轉星鬥匣。

阿蓮見換了人來，沒有多問什麼，隻是讓白芷給碧雲上茶，然後就兀自嘗試解鎖了。

冬日的傍晚沒有秋日的落日熔金、霞光萬道，於沉默中讓天地緩緩垂下夜幕。

白梨推門而入，道：“阿蓮姐，碧雲姑娘，可以用飯了。”

“我就不跟你們一起吃了。”

碧雲的話剛落，白梨和阿蓮就看了過去。

眼裡沒有太多的情緒，隻是在别人說話的時候看向她，單純地表示禮貌。

但是，這種觀看，讓內心戲很豐富的碧雲有些不自在。

上次澤蘭逃離回去後，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蕭琅也對澤蘭冷淡了不少，碧雲打探不出具體原因，隻知道他們倆都有一段時間瘋狂垂涎林宅的吃食。

她才不管真相如何，隻知道凡是跟林宅有關的東西，她能不碰就不碰，免得落到和澤蘭一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