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的衣裳扒下。”

翰七一如既往地不把林宅當回事，在他看來，弄死林宅那群人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他隻是對見血封喉的毒藥感興趣。

暗衛將紅炭扔回炭盆裡，三下五除二把丙八的外衣給扒了下來，丙八不敢反抗，戰戰兢兢地承受著，他邊咽口水邊道：

“我落到那網中後，看到最先趕到的幾個男人身上全是土，後又聽到鐵鍁挖土的聲音，我懷疑他們是在挖地道，頭兒要不要派人去查查？”

事發時，翰五十九就在外面盯著，屋內發生了什麼事，他都一清二楚，而且原原本本地將這些事都彙報給了翰七，所以翰七對丙八所言意興闌珊。

翰七嘖了一聲，低頭俯視著跪著的丙八：“沒有其他有用的訊息了嗎？”

他的瞳仁並非濃鬱的黑色，而是淡淡的棕色，又沒有任何情緒，無端端讓人望之生畏。

丙八咬緊牙關，口腔裡溢位鐵鏽般的血腥味。

“我知道，這次主子佈置下來的任務中，其他三個都很重要，你們同時兼顧這三樣恐怕已經分.身乏術了，所以才會把解決林宅的事交給我。之前他們幾乎閉門不出，我找不到機會出手，可明日就是冰嬉賽了，他們定會忍不住出來看熱鬨。最多五日，我定能殺了他們!”

“分.身乏術”這個說法毫無依據，純屬是試探之詞。

翰七難得來了點興致，想知道這個蠢貨還能翻出什麼浪來，於是假意沒聽出丙八在試探他帶來了多少暗衛，做出權衡再三的樣子，等丙八把“五日”縮減到“兩日”時，才慢悠悠道：

“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别再讓我失望了，滾。”

連表態都沒讓丙八表，就這麼把人轟走了，可見丙八於他而言，與一條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沒有區别。

丙八伏地應是，跪著倒退出去。

垂下來地眼眸中暗含著無儘的殺意。

......

第二日，冰嬉比賽即將開始。

天都還沒有亮，就有百姓提前來占位，喧囂聲傳到不遠處的林宅中，仍如雷貫耳般響亮。

林宅眾人反正都睡不著了，索性早早就開門做生意。

朔風將各種吃食的香氣傳到每個人的鼻間，愛吃鹹口的路人饞那菌菇湯、七色餅，愛吃甜口的路人對奶茶、糕點難以抗拒。

不知道人群中是誰先開了口，嚷嚷著讓吃食鋪子的跑堂給送一份荷花酥和招牌芋泥奶茶來。

正如趙嬸子所言，這幾日來冰湖練習冰嬉的路人都嘗過吃食鋪子的東西。他們一聽有人點餐，又嗅著濃鬱的香氣，曾經讓他們回味無窮的滋味彷彿又縈繞在唇齒間了，饞得他們口舌生津，紛紛學起那人隔空訂餐。

林宅眾人要防著惠王的人下黑手，便沒有出去幫忙，而是等快到比賽時間了才徑直去了對面酒樓。

說來也巧，阿蓮踏進酒樓之時，正好看到卓千帆來送將軍釀。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