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看似退讓,實則是拿那“五十大板”來給蕭琅施壓。
動刑的人是縣令的人,刑具常年擺在縣衙中。
行刑時要用多大的力、是要將人打得看起來皮開肉綻實則不傷筋動骨還是將人往死裡打、刑具上要不要塗抹些能加重痛感的藥......這一切都是由縣令說了算。
如果蕭琅選擇繼續告縣令,那麼等待他的就是足以讓他斷送性命的一頓打。
反之,蕭琅不告了,那麼縣令就能以此為由,將他的退縮說成是因誣告而心虛,從而將此事圓過去。
“既然縣令有罪,那就揭發他!”
百姓類似的呼聲越來越高。
而蕭琅則如青竹一般筆直站著,以內力喊出一段話:“當初他主動將朝廷造船的訂單交給我。”
“按規定,你該先受刑!”
縣令的怒斥被蕭琅那蘊藏內力的聲音所遮掩,衙差聽令去阻攔蕭琅,也被蕭琅身邊的韓靳給一一打了回去。
蕭琅的話似從天上而來,洪亮、沉穩、清晰:“我接下單子後,他多次明示暗示我招工,我覺得沒必要,便沒有答應下來,直至他利用官職再次對我施壓,我不得已遂了他的意,此後沒過幾日,他就帶人將一批工匠搶走了。”
聽到蕭琅所言,在場的百姓都能猜到前去船塢的工匠中有人出事了。
果然,下一瞬,蕭琅的語氣充滿了沉痛,語速慢了下來,音量亦不如方才響亮,卻字字都戳人心窩。
他說:“總共一百五十六人!我記得清清楚楚,他總共帶走一百五十六人!自那些工匠被帶走以後,我就一直在想辦法將他們接回來,可是沒想到啊,我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喪心病狂!”
“一百五十六?”有百姓想到不久前還在討論的那些焦屍,驚呼,“昨日被燒的人數正好是一百五十六!”
此話像是往油鍋裡倒入一杯水,令周遭響起了可怖的炸響。
這次船塢招工,鎖天關內大部分沒有固定活計、身強體壯的漢子都去了,在場的所有人不免擔心自己的家人正在這一百五十六具焦屍之中。
一時間,怒罵聲、痛哭聲、難以置信的詢問聲......都向縣令湧去。
不僅如此,憤怒的人群同樣以勢不可擋之力衝破衙差的阻攔,欲要暴打縣令。
縣令不斷向後倒退,連聲喊:“證據,他沒有證據,紅口白牙說的話如何能相信?都冷靜點!冷靜點!”
衙差也在放聲如此喊。
百姓們本就是一時承受不住這件事,激動了些,但是還沒有到完全喪失理智的一刻,於是漸漸都控製住情緒,讓蕭琅快些將證據擺出來。
此刻,縣令早已被推倒在地,玉冠外斜,衣裳淩亂,被幾個衙差聯手扶起來,他幾乎是從牙齒縫中擠出一句話來:“蕭琅,誣告朝廷命官,可不僅僅是杖責五十大板而已!”
三年父母官,於民無益,卻養出了一身官威。
有百姓被縣令如此厲聲警告嚇得躲進人群中,也有人因此而懷疑自己是否該相信蕭琅的慫恿。
蕭琅朝縣令露出個嘲諷意味十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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