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春生來,其一是兌現之前承諾元寶的事兒,其二嘛......”
阿蓮的尾音拉長了幾分,目光在屋內逡巡了一圈:“還是來參觀你們南疆秘技的,沒想到你這麼大方。”
“參觀可以,畢竟也是同生共死的關係了,隻是能不能順利偷師就看你們的能耐了。”昝飛嘴上刻薄,還一本正經的帶著阿蓮和春生參觀起來。
“阿寶哥的習慣是乾完手頭的活兒,再談私事,所以你們得耐心點多等等。”昝飛指了指一處方闊的工作台。
“這比戶外棚下的船舶台要小很多,但你們也瞧見了周遭堆滿了質地上乘的木材,房間的木香濃鬱,我和阿寶哥都喜歡這個味道。”
阿蓮和春生點了點頭,這偏廳很大,屋子裡卻堆得琳琅滿目。
但最吸引人視線的還是那面與牆齊高的架子。
每一層都錯落有致地懸掛和擺放著各式刀具和長短不一帶刻度的鑿子,還有一些阿蓮也叫不出名字,且形態各異的工具。
春生絲毫也不見外,還抬手拿了幾把新磨鋒利,帶著熠熠寒芒的工具刀,在明滅的光線下刀尖猶如細雪映日,分外奪目。
“沒想到你們連工具都這麼‘另類’,真是大開眼界了。”阿蓮驚歎連連:“難怪蕭琅捨得將整個龍江船塢交給你們打理。”
鮮少開口的元寶卻說道:“你錯了,蕭琅找了不少造船的匠師和我與昝飛比拚,是他們技不如人,但凡有更好的選擇,蕭琅未必捨得給我們放權。”
阿蓮這才回憶起來,之前在醉仙樓偶遇蕭琅時,他確實提過宴請幾個能工巧匠。
“你們這是室內乾活,除了操作檯和工具,怎麼連床鋪都有?”春生視線落在鋪設著柔.軟毛毯的軟榻。
元寶蹲在操作檯前,指尖輕輕摩挲挑選好的木料,頭也不抬的說道:“修繕工作的第一步就是改善頂艙的欄杆和偏重的罩子,所以我和昝飛吃住都在這個房間,弄好才出門。”
“你拿的是北地最普通不過的杉木,浮力不算最好的,是和打造稱重輕盈的舟楫。”春生掃過元寶手裡的木頭。
“我聽阿姐說了,你們要修繕的是貨客兩用帶暗倉的船,行駛於江河之中,不論是運載違禁品還是其他,吃水定然深,容易觸礁,杉木不合適。”
“沒看出來,你還懂木頭?”昝飛有些意外。
阿蓮卻笑道:“春生不止是武功驚人,他會的不亞於你們。”
“是嗎?那看看我和阿寶哥修繕後的船圖。”昝飛把圖紙攤開,示意春生和阿蓮湊近看。
圖紙如花捲徐徐展開。
繁複的頂欄和過重的‘罩子’被巧妙拆解。
從欄杆到頂棚都逐一繪在圖紙間,甚至還打上了編號。
在阿蓮和春生看圖紙時,昝飛沒有閒著,很默契的配合元寶,即使沒有溝通,但各司其職。
阿蓮並不精通木匠工藝,卻也因為在憑瀾苑時,頻繁跟著孔嬤嬤去木工作坊,因此也能看懂三分。
至於.春生雖不是木匠,但也精通刀劍之術,看過圖紙呈現的修繕內容與步驟後,也能推敲出幾分......
“看得懂嗎?”阿蓮大大方方的問春生。
春生答曰:“七八分都能看的明白。”
“吹牛!”昝飛鄙夷一笑,冷嗤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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