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林遂寧在和忠叔攀談。
不,算不上攀談,而是有來有往的一問一答。
林遂寧:“忠叔,蕭老將軍還活著嗎?”
“死了很多年了。”忠叔如實回答:“老將軍沒死在京城權鬥傾軋之中,卻在離開京城後鬱結而死。”
“那......那蕭老將軍留下的兒子就是夫人提到的蕭琅嗎?”林遂寧又問。
忠叔起初楞了下,後來才反應過來林遂寧說的‘夫人’指的是阿蓮。
這才慢半拍的點了點頭:“對,蕭琅是老將軍唯一活下來的兒子,也是蕭家僅存的血脈了,他自然是我的主子。”
‘唯一’和‘僅存’這兩個字眼落在阿蓮的耳中,震得她心尖顫了顫。
短暫的沉默中,耳房的氣氛都有些凝重。
林遂寧此刻滿臉的悲痛之色。
“我給蕭老將軍做近衛的時候你才多大?”忠叔反問林遂寧。
林遂寧:“十二歲,我當時隻是個夥頭軍。”
“難怪小玉讓我做一杆長槍說要送人,是送給你的吧。”忠叔抬起眼皮掃過林遂寧的那雙手:“你那徒弟還會推雲掌,你掌心和指腹的繭子厚而硬,應是擅用長槍,你是——”
林遂寧打斷了忠叔的話:“我如今隻是夫人請的護院,在做護院前隻是個普通的鏢師而已。”
阿蓮早就意識到了林遂寧的反常之處。
再加上他打斷忠叔的話,分明就是欲蓋彌彰。
“沒想到我請來的護院各個身份不俗,今日還真是處處有驚喜。”阿蓮嗤笑了聲,看向林遂寧的眼神與之前截然不同。
至於小玉......阿蓮很清楚她是無心欺瞞自己,至始至終都是忠叔在誘導小玉靠近她而已。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果然如此不堪一擊。
“姐姐,你是生氣了嗎?是因為我爺爺做的事情嗎?”小玉有些驚慌失措,她雖然腦子有問題,但也感覺得出阿蓮的情緒波動。
“我有什麼資格生氣。”阿蓮扶著後腰,有些吃力的站了起來:“忠叔如果沒有别的要解釋的,我就先走了,受傷的人是沈少康,他師父既然無意追究,我何必多此一舉。”
她撂下這句話扭頭就要走,小玉忙不迭跟了上去:“姐姐,我陪你回去。”
“不必了,我想一個人待著。”阿蓮狠心的拒絕了小玉,撩開防風的簾子走了。
小玉眼眶瞬間就紅了,想追出去又不敢,她怕阿蓮因為爺爺的事情而討厭自己。
“爺爺,你到底是為什麼呀,我好不容易有了朋友,有了姐姐,有了個溫暖的家,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小玉不止是在質問忠叔。
她含著淚光看向林遂寧:“林先生,你不是說要幫少康出口惡氣,還說要追究到底嗎?可為什麼現在你也變了?你們都變了......”
不等忠叔和林遂寧做出迴應,小玉就哭著跑走了。
她還是捨不得阿蓮,她想要給阿蓮道歉,即使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然而,等追出鐵匠鋪子時,小玉才發現停在外面的馬車已經不見了。
喧鬨的巷子到處都是人,地上的積雪因為冬日暖陽的照射融化了一部分,車軲轆碾過的痕跡縱橫交錯,小玉試圖從車輪的紋路尋找阿蓮離開的方向,但沒能得償所願。
“姐姐去了哪兒?難道獨自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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