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器局每年耗資巨大,可是研發出來的射程最遠的強弩還不到二百五十米。
惠王手中有如此強大的武器,一來說明他財力雄厚,二來說明他手底下定有一批擅長研究兵器的能工巧匠。
無論是哪一樣,都足以令皇帝忌憚與垂涎。
皇帝涼涼地問:“強弩呢?”
大皇子道:“百官不得擅自帶武器入宮,兒臣怕驚動四弟,令他有機會提前銷燬罪證,所以隻讓小廝帶著強弩在宮門外等候傳召。”
“去將人帶進宮來。”
皇帝一聲令下,錦衣衛統領便拱手倒退出去,快步去將那小廝給領進來。
幾句話的功夫,卻令惠王異常難熬。
他的老底真的被揭了!
這些年來,他所做的一切都圍繞著兩件事——一是將靈隱寺的僧人收為己用,讓他們通過每一位來此上香的官家女眷,蒐集朝廷命官的秘密,二是大量斂財,研究強悍先進的武器。
前者在年前就被一鍋端了,後者若再被搶走,他半生謀劃就都竹籃打水了。
無論是墨三還是翰七,傳回來的密信中都說過南疆餘孽在鎖天關內興風作浪,似乎已經能將這場大難歸結到南疆餘孽的身上。
但今日一早,關於他貪墨將士撫卹金一事就被傳得滿城皆知,令百姓對他深惡痛絕。
南疆餘孽明面上被全國通緝,暗地裡被他的人嚴查,根本沒有回京的可能,定是京中有人與他們勾結,才能把事情將線路圖、強弩送到大皇子手上,也才能利用輿論施壓。
到底是誰如此針對他?
大皇子?
不,大皇子已經徹底成了一條見人就咬的瘋狗,一拿到他的罪證就會迫不及待咬他,絕對沒有耐心密謀這一切。
惠王的腦海中浮現過宋長安的身影。
方才聽宋長安並不周全的解釋,他就猜到宋長安又被推出來當肉盾了,可他知道宋長安絕非表面上敢怒不敢言的慫樣兒。
正相反,宋長安看起來越乖,下手就越黑,宋長錦日後少不得苦頭吃。
言歸正傳,眼下宋長安可能跟今日之事有關嗎?
想了想,惠王沒有想到任何可疑之處。
因為宋長安最近幾個月都聽太子差遣,不是領了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就是為太子處理爛攤子,忙得腳不沾地的,不像是有功夫對付他的樣子。
更重要的是太子一家獨大,宋長安就沒有任何奪位的可能,相反,太子與他鷸蚌相爭,宋長安才有漁翁得利的機會。
所以,在宋長安沒有必勝的把握之前,不可能對他下死手。
反觀太子,身邊有一個去過鎖天關的幕僚,又有赫連珩和赫連婉蓉輔佐,倒是嫌疑最大。
惠王藏起胸中快要抑製不住的殺意,說出來的話悲痛欲絕:“大皇兄口口聲聲指責臣弟有罪,臣弟敢問,強弩上是有臣弟的名諱,還是有臣弟的徽印?”
“在如此特殊的武器上留下身份標誌,才是最愚不可及的做法,四弟剛剛才說自己不蠢,怎會問出如此可笑的問題來?”
惠王欲要反駁,再次被大皇子厲聲打斷:
“事實勝於雄辯!四弟派暗衛去鎖天關,關內的官員無一不知,而這些強弩都是從他們身上取下的,你與我誰在說謊,一查便知!”
“四弟,有這狡辯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向父皇、向列祖列宗懺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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