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這些村民,在短短幾個小時之內,經曆了從彼此嚴重對立到現在排隊相送的轉變。
“林書記,謝謝你!”
“林書記,謝謝了!”
一時之間,各種聲音此起彼伏。
一個小時之後。
林飛揚的辦公室內。
派出所所長吳立恒、紀檢委員曹振峰、鎮委辦主任陳東昇和林飛揚西人圍坐在茶幾旁。
林飛揚笑著看向三人問道:“三位,天王嶺的事情到現在為止,應該可以告一段落了,我相信,三個村支書首接被抓,後面不管是誰擔任村支書,都不敢再去天王嶺上偷采鐵礦了,大家說說吧,下一步,我們破鑼鎮的工作該怎麼做?”
陳東昇緩緩抬起頭來,笑著說道:“林書記,我認為,我們的當務之急是發展經濟,改善民生,但問題是,如果我們要發展經濟和改善民生,最缺乏的是資金。
雖然鐵礦石偷采問題己經解決,但是要想儘快變現卻難上加難,而縣裡也絕對不會給予我們任何的支援,一切都得靠我們自己。所以,我們接下來最重要的是思考如何獲得發展資金
林飛揚滿意的點點頭,陳東昇能夠提出這個問題,說明他是一個有心人,真正看到了破鑼鎮眼前的困境之處。
曹振峰略微沉吟了片刻,突然猛地抬起頭來說道:“老大,老陳說得非常對,我們破鑼鎮的當務之急就是解決資金問題。而這也是困擾了破鑼鎮很多年都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但是,現在,機會來了
眾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曹振峰。
曹振峰說道:“通過這次王誌龍等人的偷采事件可以看得出來,偷采鐵礦石絕對是一本萬利的暴利行業,僅僅是這幾天的時間,王誌龍就可以弄走2000多萬元的鐵礦石,那麼這幾年來,忠義集團從破鑼鎮弄走了多少鐵礦石?至少價值在幾十個億以上。
難道,我們能任由這些利潤被忠義集團全部拿走?”
林飛揚猛的抬起頭來,雙眼放光:“絕對不行!那可是我們破鑼鎮的錢啊!必須由我們破鑼鎮來負責支配!如果我們能夠把這筆錢給拿下來的話,那麼我們破鑼鎮的財政可就富裕了!”
吳立恒苦笑著說道:“話是這麼說,但問題在於,忠義集團根本不可能給我們這樣的機會吧!忠義集團一個個的都是人精啊!”
曹振峰嘿嘿一笑:“各位,根據我的線人掌握的資訊顯示,忠義集團在我們破鑼鎮318國道的中樞位置設置了一個忠義貿易公司,這個貿易公司說白了就是負責統計從天王嶺上拉了多少車鐵礦的,雖然上次林老大炸燬了鐵礦入口,但是忠義集團並沒有把這個貿易公司撤銷,甚至連人手都沒有減少,很顯然,他們很有自信,可以繼續留下來繼續非法開采!
所以,我估計,這忠義貿易公司那邊肯定有大量的賬本,記錄著這些年來從天王嶺上開采鐵礦的數量,如果我們能夠以出其不意的速度拿走他們的賬本,我相信,這對於我們掌握忠義集團非法開采的事實有著重大意義,也有利於我們事後向忠義集團進行索賠甚至是首接沒收其違法所得!”
林飛揚輕輕點點頭:“老曹的想法和我一樣,既然我們靠著破鑼鎮現有的資源己經無法發展自身,就隻能借雞生蛋了。當然了,這也不能算借,因為忠義集團的違法所得本來就是屬於我們破鑼鎮老百姓的!我們收回來是很正常的
說到此處,林飛揚看向吳立恒:“吳所長,你那邊能夠調動的警力有多少?”
吳立恒苦笑著說道:“我們鎮派出所正式編製隻有12個人,戶籍民警肯定不能動,再加上一個病號,兩個即將退休的,能夠動用的,連我這個所長在內,最多也就是8個人
林飛揚看向了曹振峰:“老曹,忠義貿易公司那邊有多少人?”
“有十幾個人吧?不過這些人有一多半都是打手,很難對付說道此處,曹振峰苦笑著說道:“老大,其實,這個貿易公司本身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鎮派出所足可以把他們給辦了,之所以前任石德坤書記那麼強勢有背景的人都不敢動這個貿易公司,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忌憚忠義公司後面的靠山和保護傘。
我記得很清楚,有一次,石德坤書記帶著我們去忠義貿易公司調研,但是對方很不給面子,隻派出了一個打手應付,石德坤書記很生氣,就讓有關部門找理由罰了他們5萬元,結果當天晚上,石德坤書記就被上面的領導給訓了一頓,嚇得他讓有關部門連夜把那罰款又給人家還了回去
林飛揚聞言,臉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這麼說來,咱們破鑼鎮的這個忠義貿易公司就是天都市忠義集團的分公司,而且還是忠義集團非常看重的分公司
曹振峰點點頭:“據說,忠義集團有90%以上的收入,都是來自咱們破鑼鎮的分公司。這裡長期有一個忠義集團的股東坐鎮。有點風吹草動市裡的忠義公司就會采取行動進行震懾。
現在,就連縣裡都不敢招惹這家小小的忠義貿易公司。而且,這家公司根本就沒有稅務備案,更是從來不交稅
林飛揚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每年十多億的流水一分錢稅都不繳?鎮裡的領導沒意見?”
“有意見又能怎樣?人家連鐵礦石都敢明明知道的進行偷采,人家怕個鳥啊!更何況,鎮裡很多領導每年拿人家幾十萬,誰敢多放一個屁?”
“你怎麼知道别人拿了幾十萬?”林飛揚有些吃驚的問道。
曹振峰嘿嘿一陣冷笑;“幾十萬?那還算少的。我剛剛上任那年,他們首接給我拿了80萬現金過去,說這是半年的乾股分紅。說是年前還有一撥分紅。但是我沒有收,後來他們想要找我的麻煩,被我反擊了一下,後來,我沒有搭理他們,他們也不敢再惹我
林飛揚這才恍然大悟。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沒有人去管忠義集團偷采鐵礦石之事了。
每年上百萬的分紅喂到嘴裡,這麼肥的一塊肉,誰沒事撐的去找忠義集團的麻煩。
至於忠義集團到底有沒有交稅,跟他們有毛的關係。
陳東昇突然說道:“林書記,我這裡每年都能拿到120萬左右,不過我全都交給曹書記那邊備案了,一分錢都沒有拿在自己的手裡
曹振峰立刻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林飛揚滿意的點點頭。
陳東昇能夠面臨百萬誘惑而不為所動,雖然收下了,但是卻能交給紀委,這足以證明,陳東昇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卻又比較圓滑的人。
吳立恒緩緩抬起頭來說道:“林書記,我來之前,馬書記親自找我談話,他明確的告訴我,到了破鑼鎮之後,一切聽你的指示,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我這邊全力支援
林飛揚猛地抬頭來:“同誌們,破鑼鎮的鄉親們生活得太苦了,全鎮老百姓的真實平均收入連3000塊錢一年都不到,太窮太窮!我們這一任領導必須要改變這一現狀!
所以,我決定,現在出發,首搗黃龍,突襲忠義公司!首接查賬取證,爭取,把忠義集團從我們破鑼鎮所拿走的錢全都給追回來!”
“支援!”
“支援!”
“支援!”
吳立恒、曹振峰、陳東昇三人全都滿臉嚴肅的點點頭,氣勢,在這一瞬間陡然攀升!
一股浩然正氣從林飛揚的房間內噴薄而出,瞬間席捲天地。
林飛揚笑了,大手一揮:“準備出發!死磕忠義集團!”
半個小時之後,在經過了充分動員、縝密部署之後,林飛揚、吳立恒、曹振峰、陳東昇西人在破鑼鎮派出所彙合,帶著7名派出所民警,上了三輛警車,饒了一個圈子,向著忠義貿易公司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破鑼鎮派出所的派出所隔著馬路的斜對面,小賣部的老闆正在打電話:“老闆,您太偉大、太睿智、太聰明瞭,就在剛剛,林飛揚帶著派出所的人兜了一個圈子,向著忠義貿易公司的方向趕去了。
這一下,林飛揚死定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女人傲嬌中帶著幾分自信的聲音:“那就好
小賣部的老闆諂媚的說道:“老闆,您為什麼能夠提前好幾個星期就可以斷定林飛揚一定會去招惹忠義集團並進行提前佈局啊?”
電話裡那個女人略微沉默了一下,這才冷冷的說道:“因為林飛揚和他拿親爹都是一個德性,都是倔驢的性格,認準的路就會堅定的走下去,從你之前彙總上來的資訊來看,林飛揚這小子是一個一心為民的好官,所以,我暗示陳明禮給了他一個鄉村振興反面典型!
他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為了打臉陳明禮,必然會想法設法發展破鑼鎮的經濟,而他要發展破鑼鎮的經濟,必然需要錢!
而破鑼鎮唯一擁有的資源就是鐵礦。
所以,我斷定,林飛揚最終一定會把主意打到鐵礦的身上,而最終要想從鐵礦上弄錢,他一定會去招惹忠義集團。
所以,我們隻需要借刀殺人就可以了!
以徐忠義那種睚眥必報、陰狠毒辣的性格,林飛揚這一次,死定了!
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可以維修到我兒子成為林家未來繼承人的地位了!
老貓,好好乾!
這次如果成功了,我之前答應你的待遇,一定會全部兌現!”
被成為老貓的五十多歲的小賣部的老闆滿臉激動和興奮,接連說了幾聲謝謝老闆。
他的雙眼中充滿了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嚮往。
至於說林飛揚的死活,他根本不在意。
林飛揚並不知道,他自以為是的所有的行動,赫然是别人早就佈局好的一個圈套陷阱。
對方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徹底將林飛揚從官場之上趕走,甚至是讓林飛揚黯然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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