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栗正思忖要不要找個藉口跑路，梁陌澤看到她，眼睛一亮。

“小栗子，你快來幫幫忙，這傢夥死活用不好滑雪杖，現在賴在我身上不下來了。”

許栗：“……”

她不情不願，來到兩人旁邊，梁陌澤對陳婧說：“不然這樣，你把右手放開，慢慢搭在小栗子手上，找找平衡，至少先站起來吧。”

他循循善誘，陳婧勉強同意，抖著手去抓許栗的手。

許栗抬起手，讓她借力。

“現在往前走幾步，先適應一下這種感覺。”梁陌澤又道。

陳婧走了兩三步，就不願再動，梁陌澤勸了好一陣也沒用。

她慢慢地放開了梁陌澤的手，“我知道你煩我，算了，你先去滑一圈過過癮吧，我跟小栗子學一會兒。”

梁陌澤不太放心，“你行不行？”

“可以的。”陳婧兩隻手都抓住了許栗的手臂，看向許栗，“小栗子，你倆換班教我行嗎？等他一會兒回來，你再去滑。”

許栗被陳婧抓著手臂，那種被不熟悉的人突破安全距離的不適感仍在，但她努力忍了。

她想，就當這是巴結梁陌澤的一部分吧，她對梁陌澤說：“沒事，我扶著她，讓她先慢慢適應，你要是想玩就先去滑一圈。”

梁陌澤說：“那你們小心點，不然就站一會兒吧，我很快回來。”

他戴好護目鏡就出發了，許栗看一眼那背影，回頭對陳婧道：“我剛剛看到，這邊好像可以請滑雪教練，我去幫你問問？”

陳婧搖搖頭，“教練會給我壓力。”

許栗沒話說了。

陳婧：“沒事，咱們慢慢走幾步吧，我覺得我能行。”

說完，她一隻手鬆開許栗的手臂，拿著滑雪杖，在地面上蹭了蹭，“我先學著用滑雪杖走路。”

許栗就這樣，帶著陳婧，以龜速往前挪。

走著走著，陳婧停了下來，大喘氣：“緊張得我都出汗了。”

許栗沒說話。

陳婧摘掉護目鏡，看向她，“小栗子，你不高興嗎？”

許栗：“沒有。”

“我覺得你不高興，”陳婧的目光帶上些審視的意味，“是不是因為陌澤剛剛在餐廳說的那些話？”

1許栗沉默下來。

她敏感地覺察，陳婧的態度和梁陌澤在的時候截然不同，她並不想再同陳婧聊下去，但現在兩人站的這個位置，陳婧身後就是一個滑坡，她也不能甩開陳婧。

陳婧笑了笑，“其實你沒必要太在意那些話，陌澤對你怎麼樣，你心底有數，他對朋友太好了，好得讓我羨慕，那次你晚上跑酒吧不接他電話，他找你一夜……”

許栗覺得這話意味深長，她忍不住蹙眉。

陳婧忽然問她：“你知道陌澤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

她不解地看著陳婧。

“我本來活成了行屍走肉，但是他讓我重生了，”陳婧眼神灼熱，近乎癡狂，“所以，我不能失去他，我必須和他永遠在一起。”

許栗剛想開口，就聽見陳婧又說了一句：“你别怪我。”

她還沒反應過來，陳婧就忽然鬆手。

許栗徹底懵掉了。

她根本沒有抓住過陳婧，一直都是陳婧牢牢地抓著她的手臂，她隻是配合，現在陳婧放手，她手臂上的重力瞬間消失。

眼前的一切像是慢動作，又很混亂——陳婧的身體迅速往後滑去，她身後是下行的滑坡，她鬆開了滑雪杖，滑雪板在雪地上打滑，很快，她徹底失去平衡，摔倒在雪地裡。

又因為慣性，身體翻滾幾圈，最後重重地撞在旁邊的一棵杉樹上。

四周有人驚叫，有反應快的已經湊過去檢視陳婧的情況。

而許栗呆怔地望著遠處倒在地上的陳婧，彷彿不明白髮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