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彷彿每個筆畫都帶刀子，一下又一下往他身上剮。

刀刀見血。

“還是不捨得把力氣用在南西身上，不過你用我身上也不合適，我是周闔之的女朋友。你不顧及我，也顧及一下週闔之。成麼？”

說到底他們是親戚，表兄弟。

傅璟森隻是稍微一頓，說：“做來做去，還是和你最契合。不過你說的對，我應該顧及周闔之。”

黎歲時：“……”

“我也想問問你，你和周闔之做了？有我厲害？”傅璟森抬起頭來，仍舊保持剛剛的姿勢，目光如炬，盯著她，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表情，“被我開發過的，他用著滋味如何？”

他怎麼能這麼羞辱人！

黎歲時閉了閉眼，很絕望，也沒有力氣和他糾纏，到底還是她小瞧了他，論傷人，他最會了，她算個什麼。

傅璟森見她不說話，倒是沒有繼續，扯過床單蓋在她身上，說：“好好養傷，這段時間我不會走。”

言下之意讓她認命，别掙紮了。

鬆手起身，關燈。

病房裡頓時陷入黑暗。

黎歲時聽到傅璟森拉開旁邊陪護的床躺了下去，接著便沒了動靜，她緩緩睜開眼，視線適應黑暗，她扭頭看向睡在陪護床上的人，心裡千萬思緒上頭，挺不是滋味的。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黎歲時聽到傅璟森手機在響，他出去接的，沒多久回來還帶回了早餐，語氣還算溫柔將她喚醒。

她根本沒睡。

雙眼清明。

“先刷牙？”傅璟森詢問的語氣問道，“我抱你？”

黎歲時說：“我不是手斷了腳斷了，我也不需要你照顧。”

傅璟森理直氣壯：“我樂意。”

“以前我一直覺得你挺正派的。”

“現在不正？”

“是我眼拙，認人不清。”

“重新認識我也來得及，我給你機會。”

“……”

傅璟森看她皺眉，見好就收，不再逗她，將她從床上抱下來進浴室裡，她推了幾下推不動，反而遭他警告：“大早上的，别撩撥我。”

“你有病？”黎歲時忍不住罵了句，但聲音太弱了，反而更像調情。

“沒病，乾淨的，你放心。”

黎歲時選擇閉嘴，一句話不說，是真不想搭理他。

她剛剛還有句話沒說，現在的傅璟森明裡暗裡都透著一股悶騷勁。

她胡思亂想時，傅璟森遞過已經擠好的牙刷給她，說：“刷吧，别彎腰，我拿盆接著。”

腰上也有傷，貼了藥貼的。

她實在不願意接受他的好。

怕成為習慣，也怕貪戀過去的溫柔。

她沒忘記，她現在是周闔之的女朋友。

和前夫還在糾纏不清算怎麼個事。

她刷了牙彎腰吐了泡沫。

傅璟森乾脆伸手掐住她的腰身：“說了别彎腰，非得跟我犟？”

“離我遠點，可以嗎？”黎歲時含糊不清道，“男女授受不親。還需要我提醒你麼？你有未婚妻，我有男朋友，傅先生，請你自重。”

傅璟森沉默了片刻，說：“我和南西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沒碰過她，更别說做了。我說了，我是乾淨的。”

他還補了一句。

黎歲時心裡突然一陣密密麻麻的痛意，一會就消失不見，她很想問什麼意思，跟她解釋什麼，有意思嗎？她深呼吸一口氣，沉默打開水龍頭接水漱口。

傅璟森放下臉盆，拿了毛巾給她。

這些東西都是顧曜叫人送過來的，但東西都買了一份，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傅璟森放著寬敞舒服的酒店不住，跟著黎歲時住在病房裡。

等黎歲時刷完牙，傅璟森拿了她用過的牙刷擠了牙膏開始刷牙。

黎歲時面無表情看著。

心裡那股悶悶的感覺又再次席捲而來。

她自己都分辨不出來是什麼情緒，隻能轉身回到病床上躺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