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喜滋滋退了出去，和太夫人打了個照面。

“太夫人。”

太夫人怒火中燒，一把揮開了婆子：“滾開！”

慕容黎彷彿沒看到她鐵青的臉色，輕柔道：“我正準備快些吃完了，好去給太夫人請安，沒想到太夫人倒先來了。是有什麼急事嗎？”

太夫人抓起桌上的一碟子醬菜，到底沒敢往她頭上砸，最後狠狠摜在了慕容黎的腳邊：“慕容黎！你竟敢在外面散佈謠言，壞我名聲！”

慕容黎一臉大受驚的模樣：“本郡散佈什麼謠言了？”

“你自己做了什麼缺德事，你自己心裡清楚！”

“本郡做的缺德事可多著了，不知道您指的哪一件呢！”

“你！”

一旁的沈嬤嬤沉著臉道：“現在外頭百姓都罵太夫人，說她老人家不該去給盧家弔唁！”

慕容黎“哦”了一聲，笑吟吟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呢，嚇我一跳。”

沈嬤嬤大聲叫嚷道：“太夫人的名聲就是國公府的名聲，當然是大事！”

慕容黎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慢慢吃完了最後一口甜粥，接了春意端來茶水漱了口。

才慢慢道：“太夫人寵愛盧氏母女，自然是想和親家維繫好關係的，我讓所有人都知道您去過盧家弔唁，是成全了您和盧家的情分，有什麼錯嗎？”

太夫人臉色鐵青：“我什麼時候說要去了！”

慕容黎眨眨眼，無辜道：“是啊，您這確實沒去！這不是又給本郡這個不受待見的孫女留了一點臉面，不至於叫府中上下來嘲笑本郡無能，不得您太夫人的歡心了麼！”

“現在我與盧家都承了您這份心意，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嗎？太夫人何必去關心無關緊要的人，要怎麼嚼舌根呢！”

太夫人瞪大了眼睛，竟一時無言反駁。

“本郡都不介意太夫人左右逢源了，太夫人怎麼衝本郡發起火來了？”

“你！你你你......”

“倘使您真心想去，我再叫人套了馬車送您去也就是了。”

“......”

太夫人被她這通強詞奪理，氣得腦子裡一陣陣發麻：“你馬上去向外面澄清！”

慕容黎愁眉輕歎：“可是馬車都已經回來了，本郡說什麼，也沒有人會信的。搞不好，還會說本郡出來澄清，都是叫您給逼迫的！您就是又想跟盧家交好，又想打我們大房的臉！到時候，百姓們怕是要把您罵得更難聽了呀！”

太夫人一顆順遂了幾十年的心恨得幾乎要翻轉過來，終於忍不住切齒咒罵：“慕容黎！你如此刻薄陰損，早晚要遭報應的！”

慕容黎不驚不怒，微微一笑：“恩，本郡等著。”

太夫人被她無所謂的態度氣到了，惡狠狠瞪了她一眼，扶著沈嬤嬤的手怒氣沖沖地離開。

才跨出門檻，就聽到慕容黎似笑非笑的聲音。

“太夫人放心，若是真有報應，本郡一定會用二房的血暖我的黃泉路。”

太夫人腳下一個踉蹌，指甲死死掐進沈嬤嬤的皮肉，才沒有回頭再多說什麼，免得讓著小賤蹄子察覺到自己已經給她布好了局，馬上就能讓她身敗名裂！

門外的婆子目瞪口呆地看著來找晦氣的，又一臉晦氣地離開，忍不住翹起了個大拇哥：“......”主子就是主子，厲害啊！

慕容黎低頭看了眼被醬菜汁弄臟的裙襬，皺了皺眉：“更衣！”

她這兒正好換好了衣裳，就聽春意進來說，柳家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