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權在床沿看了她許久,俯身親親她:“乖乖的!”
花圃裡的迎春花開了。
在月色裡都顯得那麼明媚。
蕭靖權卻在想,明年的這時候他應該無法陪伴他和孩子了,或許他已經成了一捧黃土......但他又想,如果是殘廢也好,哪怕再見面時要面對的,是她冷漠的眼神!
可起碼這輩子,他還有機會能見到她和頡兒!
折了一枝,讓春意拿回去插瓶:“撒點水,她喜歡看花朵沾露的樣子。”
春意笑著應下了:“是!姑爺對主子的喜好,還真是清楚呢!”
蕭靖權回眸看了眼稍間的窗戶,溫柔地笑了一下,轉身去了衙門。
到了衙門。
才坐下。
就見靳伯虞寒著臉而來。
似乎是氣急了,指著他半天才罵出了一句話:“蕭靖權!你是瘋了不成!”
蕭靖權對他的怒意,並不驚訝。
這個人,也深深喜歡著他的妻子,關注她的一切,隻是謹守著分寸,不敢給她帶來一絲一毫的麻煩!
再者靳家佈下的眼線暗探也不少,靳漫又是他的親妹妹,會從蛛絲馬跡裡發現些什麼,都不奇怪!
他慢條斯理的煮了壺茶水。
倒了兩杯,一杯推給他,一被握在手裡慢慢喝著。
“已經毒發了,她沒多少時間可以讓我考慮用别的方式救她!”
靳伯虞擔心又生氣:“你用這樣的方式,到底是在救她,還是讓她痛苦?紙包不住火,她總會有知道的一天!她那麼愛你,你讓她怎麼面對這個殘酷的真相,她會死的!”
蕭靖權搖頭:“她會傷心,會想念我,但她不會死。她還有我們的孩子要照顧,她不忍心讓頡兒沒了父親,再沒了母親。”
頓了片刻。
“知道的這件事的人,都希望她能過得好,沒有人會告訴她真相的。就算真有知道的一天,我也早不在人世,時間會沖淡一切。包括,她對我的感情。”
說到這裡,他心痛至極。
靳伯虞的手握成拳,輕輕顫抖。
大約是心底已經既定了死亡的期限,蕭靖權反倒是很平靜:“我們認識了一輩子,你知道的,我怕成為我父親那麼冷血無情的人,所以我從未想過成親。”
“誰能想到,有這麼一天,我會為了這個小麻煩心甘情願地付出生命。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另嫁他人,但我希望等我死後,能有個人......繼續護著她!”
靳伯虞意識到他話裡的意思,簡直被他給氣笑了!
“現在倒是大方了!”
“如今天下太平,朝中的事,有你們靳家、有那些忠誠老臣,就足夠了!”
“蕭靖權!把深愛你的女郎推給我來照顧,你怎麼想得出來!”
蕭靖權笑了笑:“我真的愛她,愛這個膽小又嬌氣的小女郎!”伸手,與他碰了一下茶杯,“我也知道,你真心喜歡她。有你在,我恨放心!”
靳伯虞看出來他的決定。
沒再多說什麼。
捏著茶杯,骨節緊繃著。
末了,一口飲儘茶水。
“我願意換她的命,可是你不會肯,她也不會!我會照顧她,但我隻以阿兄的身份照顧她!她在你那受的傷......等你活下來,自己去彌補!”
說罷,他起身離開。
***
天氣不錯。
慕容黎喝了藥,身子挺輕鬆的,拿著小鏟子給花盆裡的花培土。
小頡兒正是到處探索的年紀,邁著搖搖晃晃的小斷腿到處摸摸,什麼都好奇。
跑得快,一轉身撞在一條腿上。
小身子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在穿得厚,沒摔疼。
震驚抬頭,想看看是誰擋了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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