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權舌尖頂了頂臉頰。
伸手扣住了她的脖子。
慕容黎心底自然是害怕的,但還是犟著脖子瞪他,氣勢不能輸!
蕭靖權沒發怒,隻是不輕不重地揉著她的後頸:“消氣了?”
慕容黎見他這樣,氣也散了些。
做那事兒,總歸都是自己配合的,也不好全賴了他。
不過還是低低罵了他一聲:“你混賬!都是你害我丟臉!”
蕭靖權“恩”了一聲,很輕地親了親她的唇瓣,多少帶了幾分憐惜。
慕容黎也柔軟了下來,靜靜靠在他懷裡,享受他難得的伺候。
這般溫存。
連殿外呼嘯的寒意都淡薄了下去。格外悠閒和煦。
“怎麼就受不住了?”
慕容黎不應他,隻哼哼著,抬手揪住他的耳垂。
蕭靖權笑了一聲:“這陣子先放過你,你好好養著身子。”
慕容黎抬眸瞧他。
“要走了?”
“恩。”
慕容黎知道他的本事,可是狗急跳牆的秦王設下的必然是死局,不計年幼時的情分,也好如今仇敵相同,總歸有些擔心:“多加小心。”
蕭靖權應了一聲,難得沒再懟她兩聲。
扶著她躺下,掖好了被角:“睡吧!”
縈繞鼻間的溫沉檀香氣味不見,慕容黎心底莫名覺著沒著落,拉了拉他的衣袖。
“恩?”
“你躺下。”
蕭靖權挑眉,揶揄之色溢滿。
慕容黎臉上一紅:“你身上味道好聞,聞著我睡得安穩。”抿了抿唇,她翻過身去,“不讓聞就算了!”
背後悉索著,人躺了上來。
一條胳膊橫在她頭頂。
“枕上來。”
慕容黎嘴角一翹,枕上他的胳膊,轉過身來窩進他懷裡。
火爐似的暖意包裹上來,感覺落進一團柔軟的彩雲裡,暖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安然睡去。
蕭靖權睇著懷裡的人,說不上來,竟也覺得格外寧靜。
夜來。
宮殿外的更聲隱隱約約。
原是催著人如夢的,這會卻像是一道魔咒,於夢魘中的人而言就彷彿是魑魅魍魎一聲聲貼耳的叫囂,陰森尖銳!
慕容黎墜入夢魘。
被做成人彘的自己就在眼前,殘肢碎骨落在腳邊,慕容時音、秦王、盧氏......一張張猙獰扭曲的面孔朝著她撲將過來,圍著她、死死扼製住她的脖子,尖叫、嘲笑。
——你以為你逃得掉做我們踏腳石的命嗎?被白費力氣了,我們一定會踩著你的血肉登上高位,殺光你全家!
——蠢笨又下賤的娼婦!你以為你淫蕩的秘密,真的沒有人知道嗎?不知廉恥,身敗名裂!
——你會死!你會揹著淫蕩之名,遭受世人唾棄!哈哈哈哈......
她們將她逼到懸崖邊。
轟然墜落!
掉進滿是洌冽碎冰的寒潭深淵裡,刺骨的冰水溺住了她的呼吸,心臟隨時都要撕裂開!
耳邊似乎有人在叫她,她拚命掙紮,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就在她以為馬上就要死去的時候,被一雙溫熱的手掌拽住,拉出了水面!
呼吸猛然灌入,慕容黎猛然睜開沉重的眼眸,瞳孔裡的恐懼和恨意在震盪。
見她終於醒過來,蕭靖權拉過被子將她裹緊:“劉太醫的話,你是一句沒聽進去!”
慕容黎急促的呼吸都帶著顫抖,看不清眼前人的臉,但是認得那拽起她的聲音,失力的倒在他臂彎裡。
許久之後,才沙啞的喊了他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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