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王與容妃的面上不約而同地掠過了一絲慌亂。
大弟子很快被福公公請來了,這幾日他一直為六個高級死士的死心痛不已,得知有個機會扳倒罪魁禍首,他甭提多帶勁了,當下也不用皇帝親自審問,立馬瞪著一雙眼驚叫出聲了:“鬼王?”
“鬼王又是誰?”皇帝蹙眉。
大弟子將鬼王的來曆以及鬼王那日險些殺死喬薇的事情義憤填膺地說了一遍,當然他氣的不是喬薇險些被殺了,而是國師殿的六名死士慘死在那群長刀死士手中了。
而長刀死士又是誰的手下呢?
大弟子複仇的目光掃過了容妃與鬼王。
“朕倒是很好奇,那日的刺客怎麼會與你們在一起?容妃,是你將他的屍體藏在甘露殿的嗎?!”
皇帝暴怒!
“也許是别人藏的,與容妃娘娘無關呢?容妃娘娘隻是恰巧發現了,恐皇上誤會,所以才讓胤王將屍體搬出去的吧?”大弟子神補刀。
若當真如大弟子所言,甘露殿發現了不明死屍,容妃的第一反應應該是通知皇上才對,絕不是偷偷摸摸地將胤王叫過來,又與胤王偷偷摸摸地將屍體運走。
什麼叫跳進黃河洗不清,這就是了。
“連一具屍體都如此寶貝,容妃娘娘對鬼王當真是用情極深呐!”大弟子再次神補刀。
皇帝的臉已經黑得沒法兒看了。
“皇上!”一名禦林軍侍衛走了過來,像是受了莫大的驚嚇似的,臉色蒼白地說道,“我們在舊冷宮的附近發現了一口棺材
福公公剛想說這事兒晦氣呀,别將晦氣帶進甘露殿了,可餘光一掃,瞟到胤王背上的鬼王,又覺得再晦氣也莫過如此了。
皇帝揚了揚手。
那名侍衛與同伴將棺材抬了上來。
看到棺材的一瞬,容妃整個人都不好了!
而胤王的情況比她強不到哪兒去,一張俊臉慘白得毫無血色,就連連背上那個巨大的“冰塊”所帶來的不適也完完全全感受不到了。
“打開皇帝道。
兩名侍衛立刻去開棺材,容妃卻一把撲了過去,攔住棺材,神色慌張地說道:“皇上,這東西晦氣,您還是别看了吧?”
姬冥修冷笑著說道:“皇上乃真龍天子,一身真龍之氣,豈會怕這區區晦氣?”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是沒誰了。
“容妃你讓開皇帝冷聲吩咐。
容妃不讓,死死地抓住棺材。
皇帝吩咐胤王道:“還不快把你母妃拉開?!”
胤王將容妃拽了起來。
侍衛將棺材打開了,裡頭躺著一具嬰兒的骸骨,說是嬰兒倒還牽強了,有經驗的仵作一查都能知道它其實是一具即將臨盆的胎兒的骸骨。
姬冥修拿起了一塊布來:“這種布料在容妃娘娘被打入冷宮後不久便停產了,看來這口棺材葬了不少年了啊
容妃當時被打入冷宮了,若是懷了皇帝的孩子必定會上報皇帝,除非,她懷的是個野種,根本就不敢讓皇帝知道!
事已至此,皇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想到自己被一個賤人綠了那麼多年,他的臉也瞬間綠了:“朕還心疼自己冤枉了你……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故意被打入冷宮,好與那姦夫雙宿雙飛!
一想到這裡,皇帝簡直像吞了一百隻蒼蠅一樣噁心:“來人!給朕將容妃拿下!”
胤王勃然變色:“父皇!”
皇帝毫不留情地說道:“還有這逆子,也給朕一併拿下!”
禦林軍朝容妃二人衝了過來,容妃一把抓住胤王的手,往自己房中跑去。
進屋後,她立馬拉開了衣櫃,從中取出一把弓來。
恰巧此時,兩名禦林軍侍衛追了過來,容妃拉開弓弦,朝著侍衛射出了一“箭”,侍衛的身體彷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貫穿了,當場七竅流血,倒在了地上。
胤王看看侍衛,又看看容妃手中的弓,怔愣一瞬後,表情霎時怔住了:“血月弓?”
“快走!”容妃拉過胤王的手,卻沒有拉動,“你怎麼了?磨蹭什麼?”
胤王不知該失望還是該震驚:“那日射傷了大喬氏的人……果然是你
容妃的睫羽狠狠地顫了一下,避開這個話題,著急地說道:“别愣著了,快走!”
胤王冷冷地拂開她的手。
容妃驚訝地看了胤王一眼,臉色漸漸冷了下來:“你不走是不是?”
胤王難掩心頭的失望:“你究竟是真心帶我走,還是因為我能幫你把鬼王的屍體帶走?”
容妃神色複雜地看著他,門外又衝來了幾名侍衛,容妃猛地轉過身,拉開弓弦,浩瀚的力道如海,朝著幾人席捲而來,侍衛受不住這股巨大的內勁,被齊齊掀翻了出去。
容妃再次轉身看向了胤王,而這一次,她眸中不再有絲毫溫柔,她探出手,抓向胤王背上的屍體。
胤王沒料到她會如此動作,當即驚了一把,可習武的直覺,還是讓他快速避過了容妃的手。
容妃冷冷地看著他:“别逼我動手
胤王心口一陣澀澀的疼痛。
容妃拉開了血月弓,對準胤王。
胤王心底的信仰,這一刻轟然坍塌。
他敬愛了那麼多年的“親孃”,到頭來,竟然為了一具屍體,與他兵戎相向!
他捏緊了拳頭,雙目一點點變得發紅。
沒人能理解他此時的感受,比被父皇冷落一千遍、一百遍、被獄卒打上一萬鞭,還要難受。
“為什麼?”
他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容妃的眸子裡隱隱閃過水光,可一咬牙,卻仍是鬆開了勾著弓弦的手指。
就在那股巨大的內勁離弦的一刻,一道纖細的身影撲了過來,將容妃撲倒在地上。
容妃射偏了。
夜羅王後那一撲幾乎使儘了全力,摔得目眥欲裂。
容妃徹底怒了,冷冷地掀開她,對準她心口,拉開了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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