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衣她的針黹水平有限,給小白做兩件襖子還湊活,真給孩子們做,怕是做到夏天去了。
老闆娘知道她指的是孩子的衣物,忙將她帶到裡間,指著桌上一套小版的素白長衫,笑道:“今年最新的樣式,我剛做了一半,你看款式喜不喜歡?”
是綢面的交領長衫,寬袖,袍角直直地垂下,腰間以一條素色腰帶束攏,很有質感。
喬薇還算滿意,問了價格。
老闆娘道:“這是蓬萊縣的精梳府綢,進價高,做工也複雜,看你是老顧客了,算你一兩銀子一套吧!”
一套小童裝就得一兩銀子,喬薇肉痛得直抽抽,但喬薇也明白老闆娘沒有漫天喊價,府綢又叫棉綢,最早是貴族與官吏府上織製的織物,因手感類似絲綢,故稱府綢,它的價格是要比普通的棉織品高一些,再算上手工錢,差不多值這價了。
“女裝有嗎?”喬薇問。
老闆娘忙道:“也可以做
望舒的眼睛瞬間亮了。
喬薇沒忽略兩個孩子眼中的渴望,對老闆娘道:“我拿四套,你給少點兒唄
老闆娘笑道:“這個真不能少了,要不我送你兩雙鞋吧?”
喬薇猶豫。
老闆娘又道:“其實孩子買一套體面的衣裳就夠了,平時在家不必穿得那麼講究,出門走親戚穿一穿就可以了,你要不看看這邊的衣裳?三百文一套
一分錢一分貨,三百文一套的,土裡土氣的。
喬薇是想給孩子們買了參加神童試的,上次去飯館兒吃飯,那些異樣目光,讓她不大舒坦,她是見過風浪的大人尚且如此,孩子們心裡肯定更難受了。
二人不說,不代表她不知道。
兩個小包子這幾年過得太苦,已經習慣了得不到想要的東西,習慣了别人的冷眼,習慣了委屈求全,習慣了不給“她”添一絲一毫的麻煩。
當别人誇她孩子懂事時,她其實很難過,這麼小的孩子,不該如此懂事!
她有時寧願他們像鐵牛那樣,哭著吵著找大人要東西,也好過無慾無求。
最後,喬薇還是定了四套昂貴的府綢衫,自己也定了兩條長裙,錢花出去再多都能賺回來,有些東西,卻是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
接下來幾天,喬薇陸續向容記供了三批貨,得了十五兩銀子的保底貨款,癟下去的錢袋終於一點點地胖起來了。
因二十七號神童試,喬薇從二十六號便沒做事了,專心在家準備上京的東西。
而喬玉溪自打得知鬆花蛋價格如此昂貴後,很長時間都沒再派人踏足容記,她不信沒有别人知道這種東西,靈芝堂是全京城最大的藥房,天南地北的藥商之多,不勝枚舉。
她派了人一一打聽。
然而令她十分失望的是,沒有一個人聽說過這種蛋,更别說把她做出來了。
她信不信它是天然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隻有容記有賣的,她想買,就必須出得起這個價。
如果冥修大人喜歡她,她想,她是不必費這個心思的,可偏偏大人對她不冷不熱的,姬家又有人反對這門親事,姬老夫人是她唯一的倚仗,她必須籠絡住。
等做了丞相夫人,今天付出去的金子,都是會成倍賺回來的,眼下,權當在為自己鋪路了。
上次準備用來賄賂十七朋友的金子是十兩,是她小金庫的四成,她讓杏竹帶上自己全部家當,前往容記采購鬆花蛋。為防不測,她還派了幾名身強體壯的護衛沿途護送。
杏竹不辱使命,將一罐子鬆花蛋平安帶回了府邸。
“小姐!”杏竹激動壞了。
喬玉溪蹙眉:“慢點兒,這可是我所有家當了
一盒金子,就買了這麼一罐子蛋,想想都荒唐!
隻是她有什麼辦法?
杏竹小心地問道:“小姐,放哪兒?”
喬玉溪四下看了看,指著桌子道:“放桌上,千萬放穩了,我下午便給老夫人送去
“啊!大姐!救命啊——二哥要殺我!”
正在與二哥瘋玩的喬玉麒哐啷一聲踹開門,想也不想地撲向了喬玉溪!
喬玉溪想躲開已然來不及,她不過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哪裡經得起一個熊孩子賣命的一撲?
重心一個不穩,與弟弟一起撞向了身後的桌子。
就聽得嘭的一聲巨響,罐子砸在地上,摔了個嘎嘣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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