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淡道:“很意外嗎姚珺?”
王後抓緊了車壁上的棱角:“你……你沒死……”
雲珠面無表情道:“不就是一片林子嗎?你覺得困得住我?”
王後的胸口劇烈地起伏了起來,再也沒有辦法維持表面的鎮定:“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你不是一直都明白嗎?”雲珠目不斜視地看著馬車裡的人,一步步走向馬車,路過姬冥修與喬薇時,朝姬冥修緩緩地伸出了手。
姬冥修無比配合地獻上了血月弓。
雲珠的右手握住了弓把,她離馬車越來越近了,她每走一步,身上的殺氣都會濃烈一分,不過須臾,整個渡口都被一股鋪天蓋地的殺氣籠罩了。
籠罩在這股有如實質的殺氣,王後連呼吸都快要不順了。
儘管她竭力隱忍,可喬薇仍是從她眼中看到了難以磨滅的恐懼。
這個老妖婆,原來也是知道怕的麼?
王後的冷汗大顆大顆地流了下來:“雲珠……你……你可知殺了本尊主的下場?”
雲珠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眸子裡掠過無儘的嘲弄:“你和一個家破人亡的人談下場,你不覺得可笑麼?在你害我兒慘死的時候,就應該明白,我已經沒有任何可顧忌的了……龍草我也找到了,今日,你就等著受死吧!”
王後的整個脊背後讓冷汗濕透了,她的指甲掐進了肉裡,雙目如炬:“你以為你真的殺得了我?!”
雲珠拉開了弓弦:“那就先殺殺再說
“雲珠——”
晚了,别說叫雲珠,就是叫親孃也沒用了。
雲珠鬆開弓弦,射出了這一箭,巨大的內勁如流轉的風暴,瞬間擊中了馬車,馬匹驚得嘶嘶嘶嘶地叫了起來,車廂的木板也咯吱咯吱地晃動了起來,整個馬車都像是被捲到了風暴的正中心,嘭的一聲爆開了!
姬冥修一把將喬薇攬懷裡,背過身子擋住了餘波的衝擊。
蒼鳩也想遠遠地避開,可惜晚了一步,他整個人都被震得飛了出來,吧唧一聲撞上大樹,又自大樹上重重地跌回了地上,當場吐出一口鮮血,不省人事。
王後自馬車上滾了下來,撲通跌在雪地中,也是噴出了一口鮮血。
喬薇被姬冥修擋了個全,兩眼一黑,啥都看不見,忍不住好奇,歪了歪腦袋,想去瞅瞅到底啥情況了,又被姬冥修給摁回來了。
王後摔在雪地裡後,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她側躺在地上,身子蜷縮著,想站起身來,卻根本使不出一絲一毫的力氣。
雲珠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裡沒有絲毫憐憫:“方才那一箭是替我大女兒射的,你對她做過的事,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原諒!接下來這一箭是替我小女兒射的……你對她的所作所為,我同樣沒辦法原諒!”
王後有氣無力地看著雲珠:“雲珠你……”
話未說完,雲珠再次射出了一箭!
王後整個人撲倒在地上,七竅都流了血。
雲珠第三次拉開了弓弦:“最後一箭……才是我送給你的
王後驚悚得身子都在顫抖:“你住手……”
雲珠冷聲道:“你有什麼資格叫我住手?”
王後捂住心口看向她:“你難道不想……啊——”
雲珠沒給她任何求饒或威脅的機會,毫不猶豫地射出了第三箭……
當週遭的一切都恢複平靜時,姬冥修鬆開了緊緊摟住喬薇的臂膀,喬薇自他懷中走了出來,愣愣地來到雲珠的身邊,看了倒在血泊中的王後一眼,邁步走上前,蹲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還有氣!
喬薇心頭的大石落下,可沒落回實處,又蹭了一下提了起來,她扭過頭,望向雲珠不解地問道:“姥姥……”
雲珠道:“把你們姨母扶起來
喬薇探出手,去抱姨母,姬冥修走了過來,將手中的盆栽遞給喬薇:“我來
喬薇抱著盆栽站到了一旁,姬冥修將不省人事的夜羅王後抱了起來。
喬薇看了看陷入昏睡的夜羅王後:“姥姥,那個女人死了嗎?”
雲珠道:“暫時還沒有,不過傀儡術已破,她遭到了莫大反噬,離死不遠了
喬薇頓悟:“原來這就是傀儡術
她差點以為是姨母的身體裡真的多出了一個人呢。
喬薇不禁想起了還在京城時,容妃似乎也曾施展過一次傀儡術,隻不過容妃的傀儡術沒這麼精湛,不一會兒便被她娘識破了,她娘一招殺掉傀儡,容妃遭到反噬,當場身負重傷,很快便落了網。
這個聖教的尊主,儼然比容妃厲害多了,也聰明多了,單單是她挑的這個人,就不是雲珠能夠狠下心去殺掉的。
好在噩夢終於結束了。
“她再也不能來控製姨母了吧?”喬薇含了一絲擔憂地問。
雲珠淡道:“傀儡術是聖教三大禁術之一,早不知被禁了多少年,就連曆任教主都不敢輕易嘗試,就是因為它對自身的損傷極大,絕不亞於將自己煉成死士。越是精湛的傀儡術,破壞後遭到的反噬就越大,她如今一隻腳都踏進閻王殿了,别說控製你們姨母,她連隻蒼蠅都控製不了了!”
喬薇拍拍小胸脯:“那就好!對了姥姥,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雲珠望向無邊的夜色,眸中掠過一絲冷冽與堅定:“先給你們姨母療傷,等你們姨母醒了,我再去那個女人的藏身之地,在她嚥氣之前,把她的腦袋割下來,用她的血……祭奠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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