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冥修看向燕飛絕:“你怎麼樣?”
燕飛絕在左胳膊上點穴止了血,渾不在意道:“這點小傷,不礙事
姬冥修拋給他一瓶金瘡藥:“先擦點藥吧
燕飛絕哦了一聲,拔掉瓶塞,一股強勁的薄荷香氣撲了出來,刺激得燕飛絕狠狠地打了個噴嚏:“這藥味道很衝啊!”
姬冥修說道:“衝是衝了點,但藥效好,是小薇父親從隱族帶來的姬冥修是順嘴一說,可說完,不知想到什麼,望向無邊的夜色,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燕飛絕擦了藥,藥瓶已經被他糊了全都是血,他就不還給姬冥修了,把藥瓶往懷裡一揣,說道:“走吧,去追那個姓傅的,把血月弓拿回來
說罷,走了兩步,發現姬冥修沒有跟上,不禁回頭,納悶地問道,“怎麼了?”
姬冥修沉思道:“你方才說藥的味道有些衝
“嗯,怎麼了?”燕飛絕問。
“這讓我想起一件事來姬冥修道。
燕飛絕耐心地聽著,能被他如此嚴肅地討論的事,必定不會是小事。
姬冥修卻沒說了,轉身,快步朝來時的路上走去。
燕飛絕一頭霧水:“哎?什麼情況?你不追那個姓傅的了?”
姬冥修一刻不停地趕回了姬家,與同樣腳步匆匆的喬薇碰了個正著。
喬薇道:“我有話對你說!”
姬冥修道:“我也是
二人頓了頓,一瞬間,猛地意識到自己對方和自己要說的恐怕是同一件事,當下也不著急說了,馬不停蹄地去了青蓮居。
等到青蓮居時,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院子裡的護衛全都在,可姨母與景雲望舒不見了!
教主大人也不見了……
喬薇怔怔地進了屋,望著隻有鎏哥兒一人熟睡的床鋪,拳頭一點一點地握緊了:“你是……怎麼猜到是她的?”
姬冥修的眸子裡掠過一絲沉思之色:“方才在後院,傅雪煙將她一掌拍過來時,我恰巧接住了她,那時她身上沒有酒氣
她在酒席上喝得酩酊大醉,回房便癱在床上睡了,她若被抓,應該是酒氣熏天的。
退一萬步講,她強撐著爬起來洗漱了,可這大半夜的,洗漱過後就該倒床睡了,她卻穿著正式出行才會套在外袍下的中衣。
這隻能說明,她不僅洗漱過,還將自己穿戴得整整齊齊。
這麼做的目的當然是為了進屋偷弓了。
她盜走血月弓後,脫掉鬥篷、面紗與手套,讓傅雪煙換上,時間緊迫的緣故,她來不及換回寢衣了,當時他們忙著對付傅雪煙,誰都忽略了這一處細節。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是她……她為什麼這麼做……”喬薇的眸光冷得嚇人,雙手緊緊地拽成拳頭,太大力的緣故,兩條胳膊都在輕輕地顫動。
姬冥修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眸光深邃如一道冰冷的淵,沒有多餘的話,隻一句:“我會找到他們
不惜一切代價!
……
黑漆漆的街道,教主大人通體惡寒地四下張望著,一邊張望,一邊不滿地嘀咕:“讓你幽禁老子!老子這就跑給你看!”
巷口刮來陰森森的風,教主大人心裡毛毛的,硬著頭皮往前走,走了幾步,看見一道黑影靠在牆壁上,面色慘白慘白的,他以為自己見了鬼,嚇得拔腿就跑!
跑了幾步發覺不對勁,又鼓足勇氣,緩緩地折了回來。
傅雪煙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捂住肚子,劇烈的打鬥沒讓她受傷,卻動了她的胎氣,她有些難受。
忽然,一道暗影籠罩在了頭頂,她扭頭一看。
“是你?!”教主大人驚訝,“你怎麼會在這裡呀?”
傅雪煙拿開了捂住肚子的手,攏了攏鬥篷,直起身來,淡淡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你臉色好差教主大人看了看她的臉,又去看她衣裳,“你乾嘛穿成這樣?你要出門呐?大半夜的你想乾嘛?”
傅雪煙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我要走了
“走去哪裡?”教主大人問。
傅雪煙欲言又止。
噠、噠、噠……
遙遠的街角,傳來了似有還無的腳步聲。
傅雪煙雙耳一動。
教主大人擢住了她肩膀:“你怎麼不說話?”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傅雪煙的視線越過教主大人的肩頭,落在了一丈之外的一個衚衕,衚衕內,一道人影投射在地上,她頓了頓,收回目光,艱澀地說道:“你轉過去
“哦雖不知她要乾嘛,可教主大人還是聽話地轉了過去。
傅雪煙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
“你要乾嘛呀?”教主大人說著,就要回頭。
“别回頭!”
教主大人麻溜兒地擺正了腦袋。
傅雪煙捏緊了手指:“你聽好了,我要回家了
教主大人一怔:“你要……”
“我說了,别回頭!”
教主大人又可憐巴巴兒地望向前方了。
傅雪煙顫聲道:“不要來找我,永遠都不要,我會把……送回來
“把什麼送回來?”那兩個字她說的太小聲了,教主大人沒聽清。
噠、噠、噠……
腳步聲已經步入百米之內了。
傅雪煙紅著眼圈,一記手刀劈暈了他,他倒下來,被她抱入懷中。
阿達爾自衚衕裡走了過來。
傅雪煙沒抬頭,卻也知道是他,把教主大人放入了阿達爾懷中,最後看了一眼,淡道:“走吧
阿達爾看著她眸子裡閃過的水光,再看她一臉的冷漠,一時把不準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傅姑娘……”
傅雪煙淡淡地擺了擺手。
阿達爾噤了聲,他還想說什麼,可那股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習武者的直覺告訴他,對方很強大。
阿達爾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抱緊教主,轉身沒入了夜色。
八名長刀死士抬著銀白色的步攆,像幽冥一般朝著傅雪煙踏步而來。
傅雪煙單膝跪地,雙手行禮。
步攆停在她正前方,一股彷彿來自陰間的風,自街道上冷颼颼地刮過。
紗簾被撥開了,一隻乾淨如玉的素手自步攆內探了出來。
傅雪煙的睫羽微微顫了一下,將自己的手放在了那隻手上。
那手握住了她的。
一名死士走了過來,跪趴在地上。
傅雪煙抬起腳來,踩著他寬闊的脊背,邁步上了步攆。
奢華的步攆中不僅坐著一個女人,還躺著兩個熟睡的孩子。
傅雪煙的眸光頓住了。
女人看了她一眼,紅唇微微勾起:“該回夜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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