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離開後,姬冥修向喬崢道明瞭來意。
姬婉與林書彥略有些侷促地坐在一邊,二人私底下找過不少大夫,可這麼“光明正大”地夫妻同診,還是頭一次,更别說大夫還是弟媳的父親。
喬崢沉吟片刻,蹙眉道:“這麼多年的不孕症,那是有點麻煩了
“能治嗎?”姬冥修問。
喬崢道:“我試試吧,我先給林世子瞧瞧
林書彥指了指自己:“我啊?”
姬婉踹了踹他的腳:“快去!”
林書彥走到喬崢的桌前坐下,伸出了手,老實講,他有點緊張啊,儘管他不覺得這是他的問題,但萬一是呢?
喬薇拽了拽自家相公的袖子:“我們迴避一下吧
姬冥修點頭,拉著喬薇的手出了屋子。
喬崢三指搭上他脈搏。
林書彥緊張得心跳都加速了,他發誓當初追求婉婉的時候都沒這麼緊張過。
“脈象倒是沒有多少異樣喬崢說著,又對姬婉道:“我看看你的脈
林書彥長長地鬆了口氣,站起身,拍拍姬婉的肩膀道:“沒關係,我其實並不是很喜歡孩子,你生不生無所謂,我一點都不想要
姬婉沒說什麼,坐到了喬崢的對面。
喬崢拿出一方絲帕,蓋在了她的手腕上,隨即才三指搭上她脈搏:“咦?喜脈?”
姬婉狠狠一怔:“喜、喜脈?不可能啊,我前幾日……才來過葵水的
喬崢就道:“有的人懷孕初期會有一點葵水,正常的
“所以我是……真的懷上了?”姬婉捂住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喬崢笑著道:“恭喜林夫人,你是真的有喜了
林書彥瞪大眼:“夢寐以求的小世子終於來了!”
……
姬婉有了一個月的身孕,這簡直是個天大的好訊息。
沒人比他們更清楚姬婉究竟多想要個孩子,又為了要孩子付出過怎樣的努力,曾經姬婉聽人提到一個巫醫,能以巫術助孕,她信了那巫醫的,跪在鋪滿荊棘的草蓆上。
沒幾日,她確實懷了身孕,可受傷太嚴重,孩子滑胎了。
那之後,她的身子便始終不大好了。
又一次懷上是在三年後,三年期間也不知吃了多少藥,得知懷上的一瞬,安胎藥、保孕丸,不要錢似的往屋子裡拿,可惜依舊沒能保住。
如今,又過去了三年,她雖是懷上了,卻又害怕會與前兩次一樣。
“我要吃什麼藥嗎?安胎藥,多貴都行!”
喬崢寬慰道:“不用吃,你脈象很好,胎兒很健康,除了頭三月忌行房事,别的沒什麼,不要緊張,和平時一樣
“真……真的不用吃藥嗎?”姬婉緊張地問。
喬崢說道:“真的不用
喬薇也很替姬婉高興,嫁過去那麼多年,受了多少委屈,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姬冥修將林書彥叫到了茅廁,抓住他的領子,語氣冰冷道:“我姐的孩子要是再有什麼意外,我就新賬舊賬和你一起算!”
姬婉心情雀躍地上了馬車,臨走前,給小白買了一串糖葫蘆,不是這傢夥貪吃,今天那一盤子蟹籽糕可能就進了她的肚子了。
她挑開簾幕,看向弟弟與喬薇:“對了,月份尚淺,我想等過了頭三月再告訴家裡,你們先替我保密
喬薇指了指:“除了我們沒别人知道吧?”
姬婉笑著搖頭:“沒有
馬車緩緩地離開了,姬冥修陪著喬崢下了幾盤棋,之後,也帶著喬薇與孩子上了回府的馬車。
偌大的靈芝堂,又隻剩喬崢與珠兒了。
喬崢搖搖頭,去了藥房整理藥材,他拉開小格子,把沒來及分類的藥材一一裝進去:“珠兒,把茯苓遞給我
一份茯苓遞了過來,就在喬崢的肩旁。
喬崢拿在手裡,正要放進格子,忽然驚覺不對勁,珠兒這麼矮,幾時夠得著這裡了?
他猛地轉過身來!
天色暗了,屋子裡點著一盞油燈,燈光微弱,光線昏黃,本就不亮的屋子,此時站著一個一襲黑袍的男子,黑袍的帽子遮了他大半張臉,光影籠罩著他,隻露出一個光潔的下巴。
“喬伯爺,好久不見
喬崢古怪地看著他:“你是誰?”
男子的唇角揚起一個似有還無的弧度:“我是誰並不重要
喬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子道:“你是想看病的話,請到大堂,我這邊馬上就好說著,轉過身,拉開了一個小格子。
男子說道:“我勸喬伯爺不要輕舉妄動
喬崢去拿匕首的手頓住了。
“當年的孩子在哪裡?”男子問道。
喬崢抓住了匕首:“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男子道:“無妨,已經找到她了,我隻是來和你確認一番
喬崢的眸光暗了暗:“她在姬家,有本事你就去硬闖
男子一笑:“好主意
喬崢深吸一口氣,一個轉身,揮著匕首刺了過來,卻什麼也沒刺到,隻見屋子裡空蕩蕩的,哪裡還有人影?
……
半個時辰後,男子站在青灰色的院牆外,望著眼前的十尺高牆,冷冷地勾起了唇瓣,隨即施展輕功,飛入了牆內。
落地的一瞬,他胸口一痛,噴出了一口鮮血。
他即刻躍了出來,看著冷冰冰的高牆,不鹹不淡地擦了嘴角的血跡:“果真是進不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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