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完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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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的女人,居然把他父親比作一個粗鄙的掌櫃?!

喬薇搖頭:“不不不,我這個例子其實不大恰當,應該這麼說——我的酒樓已經有了掌櫃,有了夥計,有了廚子,每個人都十分能乾,我在不在酒樓都並不影響酒樓的運作,偏偏我失蹤後,有人趕了我的掌櫃,趕了我的夥計,趕了我的廚子,再把自己的人安插進去,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坐享其成。現在我回來了,他卻告訴我,酒樓是他的了,這不是強搶嗎?”

“喬氏喬仲卿終於維持不住表面的平和了。

喬薇絲毫不為他的怒火所懾:“怎麼?我說錯了嗎?還是大哥沒聽明白?那好,我再直白一點,靈芝堂是不是我爹孃的?藥方是不是我爹孃的?沒有靈芝堂,你們吃不吃得起鮑參翅肚?沒有藥方,二叔進不進得了太醫院?啊,說起太醫院,我想起來了,那個治好了匈奴王子的藥方怎麼與我爹手中的藥方一模一樣?二叔你告訴我

喬嶽山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喬薇在屋子裡靜靜地走了一圈:“還有,當初我爹孃出事,你們連屍身都未找到,隻立了個衣冠塚便讓人下了葬,如此迫不及待,我可不可以認為你們是居心叵測?”

喬仲卿眸光一涼:“誰居心叵測了?當時的情況,都覺得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喬薇似是而非地一笑:“覺得?什麼時候兩個人的生死可以通過感覺來蓋棺定論了?”

喬仲卿啞口無言。

當年的事,要說二房沒有一點私心是不可能的,但二房當時也確實是認為喬崢與沈氏遇難了,之後在長達十年的“等待”中,喬崢與沈氏都沒有歸來,他們越發堅定了二人已死的念頭,乃至於事後將喬薇逐出家門時沒有絲毫忌憚。

可眼下一回想,他們為何過了十年才堅定,本身就是一種對死亡不信的懷疑。

不是被喬薇戳破了,可能連他們自己都意識不到這一點。

長老們激烈地討論了起來。

以二長老為首的一方堅持二房歸還所有東西——家主之位、大房產業以及沈氏的嫁妝,六長老、七長老又認為家產及嫁妝都可以歸還,但家主之位有待商榷,四長老、五長老則是堅持將喬崢接回侯府,不分彼此,由二房的子侄為其養老送終,這是什麼都不還的意思了。

二長老:“原本就是大老爺的,現在大老爺回來了,合該物歸原主,你們别把喬氏當年的事算到大老爺頭上,那件事與大老爺半點關係都沒有,現在談的是家業的事!”

四長老:“什麼叫半點關係沒有?不是他教出來的女兒?”

二長老:“嗬,我記得囡囡五歲前倒是極乖,被養在二房後,性子越發乖張起來

四長老:“人家替他養了孩子,他還怪人家養壞了是不是?”

易千音一臉無奈地看向喬薇,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跑題也跑得太快了。

不過好在二長老將它扯回來了:“說起這件事,我怎麼聽說溪兒在山上與胤王發生了什麼‘不快’,二王子大動乾戈,與胤王大打出手,這也是大老爺教的?”

這事兒二房太沒理,喬薇與胤王有過一段,喬玉溪還去勾搭胤王,這才是真不要臉。

喬嶽山與徐氏捂住額頭,擋住了眼神裡的尷尬。

二長老拍桌:“不提其它,就論眼下,家主之位是大老爺的,沒二話!”

四長老駁斥:“你的意思是二老爺這麼多年的辛勞都餵了狗是吧?”

六長老分開劍拔弩張的二人:“你們都别說了,一人退一步,家主之位是二老爺的,家產與嫁妝歸還給大老爺

“憑什麼退一步?!”二長老與四長老異口同聲。

三方唇槍舌戰,整個花廳都炸了。

易千音摸下巴。

喬薇一把擋住他,不著痕跡地瞪了他一眼,你中風得筷子都拿不動,隻能按鈴,居然敢摸下巴?!

易千音迅速抽回了手,露出晦澀又複雜的小眼神,盯著一群炸毛的長老。

就在花廳幾乎被長老們掀翻之際,孟氏在薛媽媽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喬嶽山與徐氏連忙站起身。

眾人見他二人一站,不由地回頭,一眼看到了孟氏。

孟氏是喬嶽山與三老爺的生母,雖已年近六旬,但保養得當,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不少,皮膚紅潤光澤,眼睛熠熠發亮,依稀能看出年輕時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美貌、手段,一樣不缺,才能在大宅門中生下兩個兒子,並一步步坐到了今天的位置。

孟氏的目光落在大房父女的身上,她在外聽了許久,已經能確認二人的身份,並從強烈的震驚中緩過了神來,她下意識地避開了喬薇那犀利而淩人的目光:“崢哥兒,你能活著回來,我很高興

易千音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她道:“已經過去的事再爭辯也沒有意義,當年你母親生了你,沒有奶水,你是吃我的奶水長大的,你二弟一口奶水沒吃,全都餵了你,我縱不是你生母,也是你的乳母,你小時就愛喚我一聲‘小娘’,你說小娘聽著比姨娘更親,在我心裡,你和嶽山都是我的孩子

易千音的餘光瞟向一旁的喬薇,什麼情況啊這是?

喬薇:我也不知道啊!哪兒殺出來的老太婆?

老秀才是認得孟氏的,隻是不知孟氏奶過喬崢這一茬,畢竟喬崢都這麼大了,不會有人成天把他小時候吃誰的奶的事掛在嘴邊,若這件事是真的,那麼這老太婆就有些分量了。

老秀才小聲道:“大梁朝乳母的地位是很高的,越是矜貴的人家越是厚待乳母,還有給乳母養老送終的,她又是三老爺與二老爺的生母,林林種種算起來,相當於老爺的半個養母了

喬薇最煩這種倚老賣老、攜著一點舊時恩情便對人進行道德綁架的人了,說句不該說的,喬家是請不起乳母嗎?非得一個情敵來給自己奶孩子,她祖母是多看不開才會這麼虐待自己?八成是這女人在老太爺面前使了什麼狐媚手段,讓老太爺將孩子抱給了她餵養,就這樣的,還好意思把她兒子沒奶吃的賬算到喬崢的頭上?

老秀才給喬薇使了個眼色,示意喬薇别輕舉妄動。

“崢兒……”孟氏看向易千音。

易千音:我該做個什麼表情?

喬薇:你都面癱了還要什麼表情?

易千音:眼神?

喬薇:複雜,捉摸不透。

叮!

易千音露出了自己都捉摸不透的眼神。

孟氏卻壓根兒沒有看他,抽出帕子抹著淚:“你和嶽山都是我兒子,我誰都不偏頗,但家主之位隻有一個,必須做出決斷,當著諸位長老的面,我就說一句,誰最有資格坐上家主之位,全憑本事!”

長老們面面相覷。

大長老問:“不知老夫人此話何意?”

孟氏道:“老太爺在世時,我曾聽他提過,在宗祠的後山有一塊禁地,禁地中長著一種叫白月草的藥材,據說此藥材有活血祛毒之功效,當年喬家的老祖宗便是憑此草醫治了村子裡的毒瘡,自此揚名立萬,可以說,這種草是喬家的族草,誰能最先摘得一株完整的白月草出來,誰就是下一任的家主,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諸位……集體沉默。

不為别的,就為宗祠那片後山,根本就是一片危機四伏的鬼林,從沒有人從那兒活著出來,正因為死了太多進去采藥的族人,從老太爺的父親那一代起,便將它封為禁地了。

去那裡頭采藥,與送死又有什麼分别?

孟氏笑道:“怎麼?不敢嗎?你們倆若誰都沒這個膽子,那家主之位就輪流坐好了,你坐三年,我坐三年

喬薇好笑地說道:“哎喲,孟老太太,你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你坐三年,我坐三年,待到二人百年之後,又是誰來繼承家主之位呢?”

孟氏理所當然道:“自然是喬家長孫了

喬薇頓了頓:“我沒資格繼承

孟氏冷笑:“你一女兒身,當然不可繼承家主之位,何況你已被逐出家門了

“說來說去,還是在為二房做打算唄!”喬薇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塵沙,“好,采藥就采藥

“小姐!”老秀才大駭,“禁地危險!進去就出不來了!”

孟氏譏諷道:“若是怕了,退出競爭也可,那麼家主之位自此再與你們沒有絲毫關係

喬薇毫不畏懼地看著她:“若是我贏了呢?”

孟氏傲慢一笑:“若你贏了,你二叔自會交出家主之位,並歸還所有大房的東西,包括你孃親的嫁妝

喬薇道:“口說無憑,立字為據

孟氏著人拿了紙筆來,讓大長老寫下本次比試的條款,雙方都在條款下簽字畫押,諸位長老做見證,這次是真的要分出個高下了。

“娘,你怎麼能提出去禁地這種事?”回到孟氏的院子後,喬嶽山皺眉問。

孟氏讓丫鬟婆子退下,隻留了父子二人,孟氏就道:“娘這麼做還是不是為了你?喬崢回來了,你真覺得你這家主之位保得住嗎?那丫頭又是個能折騰的,萬一哪天折騰出什麼事兒來,悔不當初了,倒不如趁此機會,把事情做個了結!”

喬嶽山苦歎道:“禁地太危險了,你有沒有想過我進去了,可能就再也出不來?”

孟氏嗔道:“傻孩子,娘怎麼可能害你?你進去後别往裡邊走,就等在那兒,讓他們去找

喬嶽山一怔:“孃的意思是……”

喬仲卿道:“祖母的意思是,深山凶險,萬一他們找藥材時遇到不幸,那倖存下來的父親就是最終的贏家

喬嶽山的眼皮子狠狠跳了一下:“這是不是太……”

“太過分嗎?他們又不是不知其凶險,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怨不得别人了喬仲卿冷漠地說。

喬嶽山蹙眉:“萬一他們找到了呢?”

喬仲卿的眸子裡掠過一絲冷光:“那我們等在門口,把藥材搶奪過來也一樣!又沒規定必須是自己采來的,誰第一個拿著藥材出山,誰就贏了

回村的馬車上,老秀才一個勁地勸誡喬薇:“小姐你能不能别去?咱們報官還不行嗎?”

“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族裡的內部糾紛,官府是不會受理的喬薇說道:“我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但孟氏有句話說的沒錯,誰能坐上家主之位,各憑本事。想讓我死在深山老林,沒那麼容易,想從我手裡搶藥材,更不可能

誰倒黴,還不一定呢!

喬薇回到山上,翻出了喬崢的手劄,她沒見過白月草,醫書上也沒有介紹,喬崢的手劄上記錄了一些珍惜藥材,不知有沒有白月草。

“孃親你在看什麼?”望舒走過來,軟軟糯糯地問。

喬薇溫柔一笑:“孃親在找一種藥草

“孃親是要給外公治病的嗎?”望舒又問。

喬薇想了想:“嗯……不算,但是,是能讓外公高興的事情

望著眨巴著眸子:“外公高興了就會醒嗎?”

喬薇點頭:“有這個可能

喬崢那麼疼愛沈氏,若是回到與沈氏居住過的地方,或許,能慢慢地甦醒吧?

翌日,喬薇將兩個孩子托付給羅大娘,背上藥簍,與易千音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馬車,老秀才想跟來,但考慮到老秀才的身體狀況,喬薇拒絕了。

喬家的宗祠在京城以北的一處鐘靈毓秀之地,喬薇眼下不是喬家人,沒資格進去宗祠,喬嶽山推著易千音入內,給老祖宗上了香,之後才在長老們的目送下前往後山。

令喬薇訝異的是,喬仲卿居然也在隨行的行列。

喬薇笑了笑:“你這腿腳還能上山,真讓我佩服啊大哥

喬仲卿唇角含笑:“大伯都帶病出行了,我這做侄兒的豈能不奉陪?”

喬薇心道我“爹”的病是裝出來的,你的傷卻是真的,能同日而語嗎?不過,在看了給喬仲卿推輪椅的小廝後,喬薇明白喬仲卿為何執意同闖後山了。

這小廝,並不是普通的小廝,而是一個武林高手,他的氣息也並不像尋常高手那般有所外露,反而與十七的十分類似,沒有任何殺氣,卻能讓人感覺危險。

喬薇拍拍他的輪椅:“大哥凡事小心

喬仲卿笑意淺淺:“妹妹也一樣

喬薇沒再與他廢話,推著易千音進了禁地。

老實說,長老們覺得這幾個人都瘋了,禁地是何等凶險之地?正常人進去都沒命,兩個病秧子居然爭先恐後地去,這是在拿命開玩笑嗎?

進入後山,雙方各自選了不同的路。

喬薇找了一處極為隱蔽的灌叢,把易千音的輪椅藏了進去,易千音舒展了一下筋骨,在輪椅上坐得太久,他腿都差點麻了。

隨後喬薇打開簍子,把小白與珠兒放了出來。

“小白,你的蛇寶寶呢?”喬薇問。

小白:在家呀!

喬薇對他道:“再去捉幾條,越多越好

易千音不解:“你想乾嘛?”

喬薇淡淡一笑:“某些人坐享其成慣了,又想撿現成的便宜,得給他們一點教訓

小白撒開腿兒去了!

珠兒也要去,被喬薇揪住了。

喬薇翻開喬崢的手劄,指著上頭的一味藥草繪圖道:“這種草藥,你摘過沒?”

珠兒點頭。

喬薇說道:“你聽好了,這就是白月草,你去把它采來

珠兒嫌棄地撇過臉。

喬薇抓她尾巴,把她倒提了起來:“采不采?”

不采!

“不采我把你做成猴腦

就是不采!

“采來了,我就讓你睡床,讓小白睡地板

珠兒伸出小手指,與喬薇拉了個勾。

正在勇往直前的小白:為什麼感覺後背涼颼颼……

“現在我們乾嘛?”易千音問。

喬薇沒說話,從寬袖內抽出匕首,朝著東南方一刀子擲了過去!

就聽得錚的一聲,一條銀環蛇被釘在了樹皮上。

喬薇捏了捏銀環蛇的肚子:“肉太老了,算了,取個苦膽吧

易千音一陣發冷。

喬薇取了蛇膽,裝入瓶中,蛇肉扔了。

易千音看得心裡發毛,這真的是個女人嗎?怎麼殺蛇跟殺泥鰍似的?

後山不愧是久不來人,林子裡的動物一點都不怕人,喬薇輕輕鬆鬆抓了隻大肥兔子,一刀切了,那行雲流水的刀工讓易千音的心都跟著哆嗦了一下。

“你等會兒,我去找找水源喬薇提著已經清理了內臟的兔子站起身來。

易千音有點暈血,看著那血淋淋的兔肉,隻覺呼吸都順不過來了:“夫人,我們……我們不是要找藥材嗎?”

“珠兒已經去找了啊

易千音大駭:“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真的交給一隻猴子?”

喬薇一笑:“還有我家小白

小白揹著它的小揹簍,一蹦一跳地走在山林中,左一條,右一條,上一條,下一條,抓得開心極了。

槐樹下,喬嶽山父子與小廝席地而坐。

“卿兒,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妥,你讓他去把囡囡叫來,就說我同意她返回喬家,她爹孃的產業也可以給她,讓她和你大伯别再以身涉險了

喬嶽山本身並不十分看重錢財,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仕途,他在太醫院正春風得意,又被皇上親封了侯爺,大房的產業交不交出去,他當真不在意。

喬仲卿明白父親的想法,當初父親將喬氏逐出家門,就不是存了侵吞大房資產的念頭,父親是真的害怕得罪胤王府,才讓喬氏一人背了鍋,要說父親對大房全無貪念,倒也不儘然,至少藥方與藥材,父親是一直都想據為己有的。

如今父親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但父親不能因為這個就不管别人的死活。

父親不理庶務,不知道大房的資產已經被用了多少,真要全部吐出來,二房會嘔血的。

當然父親之所以“仁慈”,恐怕不是全部因為不在乎錢財了,而是心中,始終忘不掉那個女人。

說來十分可笑,但他父親,確實喜歡上了自己大嫂。

他不止一次地發現父親在府中偷看大伯母,大伯母出現時,父親眼底的神采,幾乎無法言說,而當大伯與大伯母攜手言笑時,父親眼底的嫉妒又如一團烈焰,他隻是看著都會覺得害怕。

那位受寵的梅姨娘,若是細看,會發現眉梢眼睛有一兩分沈氏的影子。

才一兩分罷了,就讓父親神魂顛倒。

與沈氏五六分相似的喬薇,便更讓父親下不去狠手了吧?

不然當年,就該把喬薇沉塘,一了百了。

喬仲卿不動聲色道:“父親,你當年就該把她沉塘,永除後患

喬嶽山臉色一沉:“仲卿!”

瞧,他不過是隨意試探一句,父親就發了怒。

幸虧自己跟來了,否則到了最後關頭,父親不忍心去搶喬薇的藥材,二房豈不是完蛋了?

喬仲卿給小廝使了個眼色,小廝從輪椅下抽出一把鐵鍬。

喬嶽山皺眉:“傾兒,他要乾什麼?”

喬仲卿溫和一笑道:“沒什麼,挖點陷阱,以防萬一有野獸來了,我們逃不過

喬嶽山狐疑地看著他:“這裡不會有野獸,你究竟想對付誰?”

不待喬仲卿開口,就感覺一個滑溜溜的東西爬上了他脖子,他隨手一抓,一條銀環蛇!

他汗毛直豎!

小廝拔出匕首,一刀砍了銀環蛇的腦袋。

但很快,又一條銀環蛇,兩條,三條……數不儘的銀環蛇如海浪一般,朝這邊滾了過來。

這是在後山的邊緣,怎麼會有這麼多成群結隊的毒蛇?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喬仲卿坐在輪椅上,無法動彈,看著毒蛇一條條朝他奔來,嚇得臉都白了。

“我帶了雄黃,帶了雄黃的……”喬嶽山從藥簍中翻找雄黃粉,剛一拿在手裡就見一道白光閃過,雄黃粉被叼走了。

那道白光速度太快,喬嶽山以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再看空空如也的手,雄黃粉確實不見了!

小白將雄黃粉丟進了自己的小揹簍。

小廝身手倒是好,一刀一條,毒蛇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小白呲牙,抓了條小銀環蛇,一爪子扔在了喬仲卿的腿上!

喬仲卿勃然變色:“父親!”

喬嶽山用樹枝撥開了銀環蛇。

小白又扔,這次扔在了喬仲卿的頭上。

喬仲卿要崩潰了!

隻聽說天上會下雨,幾時開始下蛇了?!

這到底什麼鬼地方?!

小白占據了製高點,左一條,右一條,頭上,肩上,胳膊上,腿上,腳上……毒蛇兜頭兜臉地朝喬仲卿打來,喬仲卿與喬嶽山手忙腳亂。

喬仲卿進來,隻是為了確保在最後關頭父親不心軟,可不是真的來采藥!或者與毒蛇猛獸對抗的!

不能再待在這裡了!

喬嶽山也有同樣的想法,背上兒子,朝另一條路倉皇地跑去!

喬薇已經洗好了兔子,燃了一堆篝火,把兔子肉用鐵絲串了起來架在臨時搭建的小燒烤架上。

“你居然還帶了鐵絲?”易千音古怪地看著喬薇。

喬薇挑眉,從藥簍中取出一個食盒,打開了,油鹽醬醋辣椒粉……

易千音目瞪口呆,你真的是來采藥的嗎?你是來野炊的吧!

喬薇給兔子肉刷了一層油,野兔味道肥美,無需太多佐料,稍微撒點鹽與辣椒粉就夠了,當然,不能少了蔥花與白芝麻。

野兔的香氣慢悠悠地飄了出來。

易千音早上吃了不少,可一聞這香氣,肚子便咕嚕嚕地叫了。

喬薇又把柴火加大了些,轉動著架在火上的兔肉:“這種兔子很容易熟的,不能烤太久,否則容易老,你要吃的時候,一口咬下去,有汁兒蹦出來,那才是好肉!”

易千音吞了吞口水。

喬薇撕了一片兔腿給他。

易千音張嘴,正要開啃,忽然雙耳一動:“有人!”

他放下兔腿,將喬薇護在了身後。

喬薇很感激他的舉動,不過對付那兩個傢夥,還不必他出手。

喬薇用帕子擦了手:“你先吃,我稍後就來

喬嶽山揹著兒子一頓狂奔,他從文,未習武,身子骨不比那些高手,跑了沒多久便感覺體力在急劇流失,但他不敢停下,身後的毒蛇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死死地追著他們。

他跑啊跑,聞到了一陣烤肉的香氣,有人在附近!

他朝著香氣狂奔而去,一不小心踩中了一根木棍,腳底一滑,整個人撲在了地上,背上的喬仲卿重重地摔了出去!

喬嶽山疼得渾身發抖,好容易掙紮著爬起來,定睛一看,地上哪裡還有影子?!

“仲卿!”

“仲卿!”

“仲卿!”

喬仲卿已經被喬薇用棍子劈暈了,扔在一棵大樹後。

“仲卿!”

“仲卿!”

喬嶽山四處尋找,一轉身,嘭,腦袋捱了一下,也暈了。

喬薇丟了棍子,蹲下,從他身上摸出銀票與錢袋,裝進了自己腰包:“你說你們乾嘛不好?非得進山找藥,不知道姑奶奶就住在山上嗎?山裡跟我家似的,和我玩兒?門兒沒有!”

小白跐溜溜地跑了過來。

喬薇道:“解決了?”

小白挺起小胸脯,驕傲地秀了秀肱二頭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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