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也來不及換,就這麼頂著一身的臟汙,在她床邊訓人。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這麼做有多危險?!”
“你知不知道隻差一點你就沒命了?”
“萬一那福王反應過來,反手給你一劍,你死了就死了,誰替你申冤?”
“你做事的時候倒是痛快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有沒有想過家裡人?”
“有沒有想過父親母親還有沈老太爺?你有沒有想過我?”
“你要真死了,你讓我怎麼辦?!”
他重生回來就是為了好好保護她,讓她平安幸福度過這一輩子的。
誰料她卻大傷小傷不斷。
今天落水,明天失蹤,還被賣去青樓。
現在又被重傷,差一點死翹翹。
害他的心情每天都跟那抖空竹似的,忽上忽下沒有一刻安穩。
今天非把她罵醒,讓她遠離危險不可!
就見薛荔緊閉的眼角邊浸出了一顆晶瑩的水珠。
明明隻是一顆水珠,卻燙得淩彥心中一抖。
咬緊了牙根,決定不為所動。
不就是一滴眼淚嗎?
今天自己就是要把她罵哭的,不能因為她一顆眼淚就擾亂了陣腳。
“哭?你還知道哭?你……”
那淚珠子成串的打了下來。
淩彥:……!
不能心軟!
今天一定要狠狠罵她!
要觸及到靈魂。
否則她下次還敢!
薛荔睜開了眼睛,淚汪汪的看向淩彥。
濃密的睫毛上帶著碎鑽般的水汽,眼尾微紅,就這麼委屈巴巴的瞅著淩彥。
侯夫人先頂不住了。
在淩彥身後輕聲道:“行了,别罵她了!她知道錯了,再說她身子還弱著呢,有什麼話等她好了再說。”
淩彥怒,把侯夫人攆出去,關上了房門:“等她好了?等她好了她又會犯了!”
侯夫人也不敢惹憤怒中的兒子,隻能摸摸鼻子走了。
臨走前還不放心的往屋裡瞅了一眼。
“輕點訓啊!”
淩彥:…!
一口氣差點把他送走。
薛荔見侯夫人走了,沒有人救她了。
1隻能自力更生。
扁了扁嘴:“夫君,疼!”
淩彥硬著心腸:“不可能!郝大夫給你用了麻沸散的,藥勁兒不可能這麼快過……哪兒疼?肚子還是手?”
薛荔:“都疼。”
淩彥把手伸了過去:“我看看,别是包紮得太緊了……”
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話題已經飛快的朝另一個方向奔了過去,自己根本教訓不到她了,淩彥沒好氣的把她的手放下。
眼見今日份的訓導就要失敗。
淩彥開動他聰明的腦袋瓜子,想到了一個絕對能夠鎮住薛荔的辦法。
“我可告訴你,受傷了就隻能吃病號餐!天天吃藥膳!少鹽沒味,除了湯就是糊糊,就問你怕不怕!”
薛荔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鬆鼠魚不能吃了嗎?烤魚也不能吃了嗎?”
淩彥嘴角邊掛著殘忍的笑。
“醋豆油這些有顏色的食材會讓你疤痕顏色變深,不能吃!油炸影響傷口癒合,這些統統不能吃!”
薛荔一臉生無可戀。
淩彥:“現在你知道任性妄為的後果了嗎?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了嗎?”
薛荔:“知道了,以後不了。”
“阿荔,”淩彥緩了語氣。
低低的、鄭重的說道:“你想做什麼,想要殺誰,你都告訴我,夫君幫你殺。”
“你也不用管這個人有沒有錯,到底該不該死,隻要你想他死,夫君都可以幫你殺了他!”
“你不要費心籌謀,不用傷害自己來達到目的,隻要你想他死,我就可以讓他死。”
“如果你想自己動手也可以,我給你遞刀!”
淩彥語氣淺淡,彷彿他說的隻是一件譬如今天天氣很好之類的稀疏平常的事。
而不是說要替薛荔當刀。
甚至……要替她去殺無辜之人。
薛荔轉過頭,怔怔的看著淩彥,心口劇烈跳動。
她家世子爺,居然肯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連正義道德都不要了……
“噠。”
窗戶被拉開一條縫,淩濮陽倒吊著身子出現在視窗。
道:“唔,小爺我也可以!我還比他殺得快!”
薛荔一張臉都木了。
不是,你們倆聽聽你們都說了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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