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滿渾身都在往下滴水,整個人還是懵的。
又冷又嚇,腦子裡一片空白。
聽到有人說話。
但這說話的聲音似乎一會兒近一會兒遠。
輕飄飄的聽不太真切。
就在耳朵裡打了個轉又飛走,根本進不到腦子裡,也沒法讓她思考。
薛荔似乎在向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姐姐估計是太渴了。”
郝老爺子的聲音充滿同情:“薛四小姐真可憐,看起來打扮得這麼好,卻被家裡虐待成這樣,連水都不給喝!還讓她出來搶!”
薛滿聽到這話,猛的轉過頭去,紅著眼睛看向薛荔。
看薛荔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穿著一身櫻桃紅的衣服,領口鑲嵌著雪白的皮毛。
把她的臉襯得像福娃娃一樣喜慶可愛。
更襯得自己這一身越發的狼狽。
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就再也忍不住嗬斥薛荔:“你閉嘴!誰渴了?誰沒水喝了?你才沒水喝!你全家都沒水喝!”
她歇斯底裡,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說不儘心裡的委屈和憤怒。
“你才沒水喝!沒看見我這一身弄臟了嗎還不幫我找衣服來換!?”
最後一個字出口,薛滿已經繃不住,哇的一聲大哭。
太苦了!自己過得太苦了。
前途渺茫,想要的姻緣越來越遠。
憑什麼薛荔就能輕而易舉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不公平!
這世界不公平!
就聽到一聲和藹的歎氣聲。
薛滿眼角餘光也看到的在薛荔淩濮陽身邊一直有個瘦高的老頭。
隻是情況太混亂,她也沒看清這老頭是誰。
她哭得那麼傷心絕望,哭得那老者軟了心腸。
歎了一口氣,他從自己肩膀上取下了貂皮大氅,遞到了薛滿面前。
溫聲道:“姑娘披上吧,彆著涼了。”
遞到面前來的大氅皮毛順滑濃密,質地精良,一看就不是凡物。
但現在的薛滿滿腔委屈,根本留意不到這個。
心裡隻一徑委屈。
為什麼這不是淩濮陽給的?
連一個路人都知道心疼自己!自己愛慕了淩濮陽那麼久,他竟然對自己鐵石心腸!
心裡的失落一層一層堆疊。
前面的委屈還沒有釋放,新的失落感又湧了上來。
薛滿頭腦一熱,把面前的這個老頭當成了發泄情緒的對象。
手一揮,重重的打掉了貂皮大氅。
打掉了大氅不算,她還順勢反手抽了上去。
狠狠的朝著老者就扇了一記耳光!
斥罵道:“老流氓!”
薛滿下手很重,完全沒有收著力氣。
那老者也沒有防備,就這麼被薛滿扇了個正著。
“啪!”
周圍一片安靜,似乎還有迴音。
餘音嫋嫋,繞梁不止。
整座郝家酒鋪寂靜無聲。
薛荔雙膝軟了,“幫”的就跪了下去。
連濮陽這麼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跪了。
院子裡跪下一大片。
整整齊齊的請罪聲響起:“皇上息怒!”
薛滿眼睛直了:“……”
誰?!
面前的老者身材瘦削,臉色微微蠟黃,卻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壓。
不是當今皇帝,又是誰?!
薛滿的目光抖抖顫顫的落在了皇帝的臉上。
因為常年病弱,皇帝的皮膚略有鬆弛,臉頰凹陷下去。
而現在,凹陷下去的部分都被自己給打得紅腫起來了!
都平了!
五雷轟頂已經不足以形容薛滿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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