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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算到了蒼淮要搞事情,所以把弩箭做成反向發射。
隻要蒼淮起了殺心,那麼被殺的就隻能是他自己。
蒼淮倒下去的時候怎麼都不能相信這個事實。
薛荔……
她竟然敢?!
她怎麼敢的?!
她殺了自己,地下城機關重重,她能跑得出去嗎?
據他所知,薛荔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他們的監控範圍。
除了去上茅房之外,薛荔就沒有離開過武器庫一步。
她連地下城的構造都沒弄清楚,她怎麼跑?!
薛荔一擊得手,不再猶豫。
將檯面上另外兩把弩箭隨手擰了兩下,扔給了詹信和鬆楠。
自己衝出了工作間。
蒼淮以為她一個弱女子,突然被人擄劫,肯定會選擇保持原地不動,等待丈夫來救援。
即使要策劃逃跑,也會等上一段時間。
等把地形和情況摸清楚再逃。
或者至少把鬆楠和詹信的矛盾調和好了再逃。
但薛荔不。
她偏偏選擇反其道而行之!
她選擇第一時間逃跑。
就是要打蒼淮等人一個措手不及。
這三天她注意觀察過那些守衛鞋底的泥印。
推算過地下武器庫到地面的距離。
也用她卓越的聽力探查過武器庫的情況。
推算出他們大概是在郊外,估計是在監牢山溫泉這一帶。
因為這裡的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硫磺味。
地下城的入口多半在郊外,因為每次蒼淮進來,腳底總會帶些泥土,地上會有非常淺淡的腳印。
而這些腳印就將是她逃出去的路標!
確定好了計劃,薛荔開始裝乖裝溫順。
她改良弩箭,利用武器庫得天獨厚的好條件,把攻城駑的方位調整到適合攻擊的角度。
鬆楠說對了一件事,這裡這麼多的武器,怎麼可以不用上?
再等一個下雨天,行動!
下雨天,腳印更加明顯,而人也會比平時更容易睏倦……
今天外面應該就在下雨,蒼淮進來的時候,衣服上有淡淡的潮氣。
薛荔把一切都算到了極致,敵人的心理、武器的佈置、還有天氣……
所有的所有,她能想到的,都算進去了。
剩下的交給天命!
反正她不想被困死在這裡。
她前世被困了整整兩年,夠了!
在密室裡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她而言都是煎熬。
她寧願死也不想再被困住!
她要衝出去。
哪怕是死。
哪怕帶著兩個廢物。
門口就有兩架中號攻城弩。
今天早晨的時候,她狀似無意地把這兩輛駑車推了過來,調試了一下。
現在她衝出來,衝著弩身狠狠一拳砸下去。
攻城駑應聲發射,“咻咻咻!”
三星連珠。
六箭連發。
目標直指鍛鍊鐵水的鍊鐵爐。
“轟!”
巨響之後,鍊鐵爐直接被炸成碎片。
鍊鐵所用的是純度非常高的鋼碳,火焰溫度非一般煤炭可比。
她直接把鍊鐵爐和坩堝一起炸燬。
熊熊燃燒的鋼炭混著滾燙的鐵水,被炸得四處飛濺,殺傷力簡直無敵。
幾個工匠無一倖免,不是被鋼炭擊穿就是被飛濺的鐵水燙傷,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變故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守衛完全懵了。
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武器庫已經被薛荔毀了一大半。
庫房都被她轟塌了一個角。
薛荔一抬手,手裡改良過的駑箭就朝著守衛殺了過去。
連殺幾人,現場立刻慘不忍睹。
弩箭威力太強,有個守衛柔軟的腹部被洞穿,內臟都拖了出來,五顏六色掛在體外。
偏那人還沒死,爬了幾步才斷氣。
薛荔直面自己親手製造的血腥殺戮,胃裡不停的翻絞。
緊緊抿著嘴,卻還是沒能忍住,終於衝到旁邊哇哇大吐。
她殺人了!
她第一次殺人!
殺人帶來的心理衝擊導致嚴重的生理反應,她忍不住。
旁邊趴過來一個人,比她還吐得厲害。
是鬆楠。
鬆楠剛剛嘴裡吼得起勁,說什麼要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但真正到了關鍵時刻,真正看到死人了,他根本腿軟得動都動不了。
薛荔趴在牆邊嘔吐,他比薛荔吐得更厲害。
臉都吐青了。
薛荔看著鬆楠,一咬牙,起身抹抹嘴,狠狠一腳踹在他的腿脛骨上。
命令:“走!”
生死攸關,勝敗就在一舉,容不得他們遲疑猶豫。
鬆楠哆嗦著嘴唇看向薛荔。
她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臉色蒼白,顯得眼珠特别黑特别大。
頭髮也牢牢束在頭頂。
身上全披掛著武器,兩隻手臂上都綁了袖箭。
她的鞋子都是做了改動的,一磕腳後跟,鞋尖就有尖刀飛出……
威風凜凜,好像個女版活張飛。
難以想象,三天前她還是屁顛顛跟在蒼淮身後,捧著碗的小嬌嬌……
又看看詹信那躍躍欲試興奮的眼神兒。
行!好樣兒的!
薛夫子的首座大弟子,自己註定是當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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