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光宗一馬當先,在獵獵北風中衝上前去。
老王爺髮鬢摻白,歲月的痕跡爬上了他的臉,卻沒能侵蝕掉他那雙含著淩烈刀鋒的眼。
他將北邊的防線扛了半生,心願是遊曆山河,但隻要有外敵進犯,他便還會站在這裡。
兵刃撞擊出了聲響,城門的街道上殺聲震天。
青雲衛如一堵牆擋在這裡,在交鋒中讓北戎人看到了他們的鋒芒。
密密麻麻的北戎人從城門口衝進來,又在城門口倒下,青雲衛也在倒下。
北戎人如浪潮一般不停地往前湧,但城門和街道都不夠寬,不能將青雲衛包圍,隻能從正面出擊,城外還有源源不斷的北戎士兵。
謝光宗手中的長槍刺穿了無數個北戎人的身體,常衡揮刀拚殺,砍翻了一個又一個上前的敵軍。
回首之際,常衡看見北戎人砍斷了謝光宗的馬腿,謝光宗滾落在地。
“王爺!”常衡想要衝過去。
謝光宗往旁邊一滾,北戎人的彎刀砍在了他方才倒下的地方。
“後面!”謝光宗大喊一聲。
一把刀擦著常衡的鬢角而過,常衡回頭,看見那刀插中了他身後的北戎人的腦袋。
“哈哈。”謝光宗大笑一聲,邊打邊說:“老子要你救,管好你自個兒吧。”
笑聲激盪首上雲霄,青雲衛在謝光宗的笑聲中,殺得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爽!”常衡砍掉了一個北戎人的手臂。
城門口的通道堆疊起瞭如小山包一般的屍體。
北戎人的屍體壓著青雲衛的屍體,青雲衛又壓著北戎人。
青雲衛在奮戰中後退,他們都知道此戰必輸,但他們都想要再多殺一個北戎人。
謝光宗猛地架住了一個北戎人的彎刀,他感受到了對方的力量,雙臂被壓得下沉。
那人年輕,魁梧,擁有強健的體魄,那是北戎單於的兒子。
曾經的戰神老了,他擋不住年輕的北戎將領。
謝光宗在混戰中肩上被砍了一刀,身上也多處負傷,但他感覺不到疼痛,還在奮力殺敵。
常衡摸到了謝光宗身側,與他一同抗擊,他不能讓老王爺戰死在這裡。
“老王爺。”
謝光宗聽到熟悉的聲音,還沒有來得及回頭,常衡便將他往後一推,飛快地塞給後面的青雲衛。
在劇烈的喘息聲裡說:“你們兩個帶老王爺走!”
常衡和餘下青雲衛攔住了北戎人的去路,他聽見了馬蹄漸漸遠去的聲音。
“殺敵!”常衡嘶吼著揮刀。
馬蹄聲遠去,漸漸又近了。
“操你娘!回來乾什麼!”常衡罵完,卻突然感覺到了不對。
馬蹄聲越來越近,如雷聲轟鳴。
“是援兵!”青雲衛大喊著。
黑甲騎兵從街道鋪過來,密集的鐵蹄踏得地面微微震顫。
凜冽的北風將謝停舟身上的大氅吹得呼呼作響,他在長街中央勒馬,隔著交戰的人群與北戎的首領對望。
“呼、延、陀!”謝停舟一字一頓。
呼延陀在馬上笑了起來,“好久不見,謝停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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