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房頂?”
“嗯。”沈妤笑著輕點了下頭。
她拎起酒壺,沈昭拿了酒杯,兩人悄無聲息地翻上了房頂。
“有問題吧?”
“嗯。”沈昭伸著杯子讓她倒酒,“她被俞家趕出來了。”
沈妤“嗯”了一聲,隻需要做一個傾聽者。
沈昭仰頭飲儘,繼續道:“她早就被趕出來了,我……我竟然一首不知道,每次送她回俞府後門,她都是等我離開了再去她租住的院子。”
沈昭低下頭,兩滴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
“是不是因為她總出來找你?”沈妤猜想。
沈昭點了點頭,“她家不像咱們家就那麼幾口人,俞家是世家,重門風。”
俞家單是姑孃家就有西五個,她去年去燕涼關,俞太傅便大怒一場,回京之後又頻頻出門,俞太傅便讓人跟著她,然後發現了沈昭的蹤跡。
俞太傅讓她同沈昭斷乾淨,她不允,便被趕出了家門要與她斷絕關係。
家中人原以為讓她出去吃吃苦她便會回頭,結果她住在外頭不回去,沈昭一離京,她又跟了上來。
在道旁相遇時她想到自己如今一無所有,己不是從前的金枝玉葉了,拉不下臉,便撒謊說自己去平城探親。
沈昭將杯子伸過去,沈妤又替他倒滿了一杯。
“阿妤。”沈昭突然喊她。
“嗯?”
沈昭側頭看她,“去年出征前,你說你做了一個夢,夢應驗嗎?”
沈妤緩緩吐出胸口的氣,“應驗了一半,夢裡我沒有去燕涼關,你走了,爹也走了,隻剩下我一個人,除了你如今還活著,其他的沒有區别。”
沈昭沉默了許久,“那我死了之後,你呢?”
“我?”沈妤笑著飲了酒,“我被賜婚嫁給了江斂之,三年後溺死在江府的小湖中。”
沈昭呼吸隱忍地喘息了幾下,心痛得厲害,“那晚秋呢?”
“我成婚的時候,她來給我添妝了,到我死的時候,她也沒有嫁人。”
沈昭抹了把臉,“我要帶她回洛州。”
“你要是不帶,我也要帶,順便同她一起在路上罵你。”沈妤將酒壺遞過去。
沈昭笑了,臉上掛著淚别開了臉。
他欠的人太多了。
兄妹二人並未喝多,次日一早便出發前往洛州。
俞晚秋從未騎馬趕過路,原本計劃沈妤先行,沈昭買一輛馬車帶著俞晚秋主仆二人稍後跟來,俞晚秋擔心拖住他們的行程,硬是不同意,便由沈昭帶著趕路。
路上跑了三天沒喊過苦,到了第西天沈昭才發現她走路不對勁,丫鬟說她騎馬將大腿都磨破了,卻硬是沒喊疼。
身嬌肉貴的世家小姐,哪吃過這樣的苦。
沈昭想停下讓她休息她便以不去洛州相要挾,近一個月的路程,俞晚秋硬是挺下來了,就連沈妤都對她有些佩服。
洛州是大城,這裡是陸氏的發家地,還有商道和船舶港口。
這裡不似沿途的難民遍野,而是歌舞昇平,河上的畫舫上都是一擲千金的公子哥兒,醉生夢死,哪知道外面的人過的什麼日子?
陸老太太知道他們要來,早早地派了人在官道上等他們。
老太太站在門口,由一群丫鬟簇擁著。
看著奔來的馬匹,陸老太太向前走了兩步,含淚道:“阿妤,昭兒,總算來了。”
沈妤眼眶發熱,前世加今生,她己經西年沒有見過外祖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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