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蹙眉,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江斂之終於痛苦地閉了閉眼,卻沒有半分反抗之意。
他自幼被稱作神童,心智自是非常人能比。
上次在茶樓他就覺得裴淳禮有問題,裴淳禮爬北臨王府牆角的事他略有耳聞,加上沈妤在北臨王府,他很快就將整條線聯絡了起來,所以才首奔庫房。
“你說的真假賬冊在哪兒?”沈妤冷聲問,手上稍鬆了些許。
江斂之終於喘了口氣,“你先告訴我,你隱姓埋名到底想乾什麼?”
沈妤沒有回答。
江斂之自顧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想查清真相,給你父親報仇對不對?”
他拿起方才沈妤拿過的那本賬冊看了一眼道:“同緒十五年六月……看來你己經摸到了一點門道。”
聽他的意思,似乎知情。
沈妤一把奪過賬本,“你是知情人。”
江斂之搖頭,“我不是,說出來不怕你笑話,葛良吉把戶部管得固若金湯,我在戶部任職三年才算摸到一點東西。”
沈妤不信他,江斂之自己也知曉。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不會害你這一點,你總該相信,你跟在謝停舟身邊是為了利用他查明真相吧。”
江斂之注視著她,“我也可以,你想查賬本,我是最近的途徑,隻要你——”
一聲細小倏聲,江斂之的下巴上抵上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用别的方式,我照樣能讓你開口。”沈妤冷聲說。
江斂之被迫仰起頭,聞言輕輕笑了一聲,“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我不做交易。”
“那我就隻能下餌了,咬不咬鉤你自己說了算。”
沈妤皺眉,收回匕首,“說。”
江斂之抹了下下巴,指尖上有些許血跡,“你先告訴我你查到了哪裡。”
見沈妤不開口,江斂之略微頷首,“那還是我說吧,葛良吉己伏誅,我接手了戶部,你知道為什麼區區一個剿匪拖到了現在嗎?”
他肅然道:“因為戶部是個爛到不能再爛的爛攤子,行軍需要糧餉,國庫虧空,戶部撥不出銀子,自然是一拖再拖。”
沈妤沉聲道:“葛良吉貪了那麼多銀子,抄家之後充入國庫難道還不夠?”
“五百八十萬西千兩。”江斂之道:“這是賬面上葛吉貪下的銀子,你猜抄家抄了多少?”
江斂之沒等她說就自顧道:“不到十萬兩。”
沈妤眉心立刻皺了起來。
這裡頭出入太大了。
江斂之道:“就算是揮霍無度,也不會相差如此多,那你再來猜一猜,餘下的五百萬多萬兩銀子都去了哪?”
沈妤握緊了手裡的賬冊。
江斂之看了一眼她手裡的賬冊。
彷彿是真的在給沈妤下餌,他又拋出一個問題。
“同緒十五年,永安各郡旱災,戶部撥銀三十萬兩及糧食八萬石往永安賑災,而後災情被控製,前往賑災的官員被提拔,如今任宣政司參議。”
江斂之回身看著她,“我知道的遠比謝停舟要多,這樣的餌,你咬不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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