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慶心裡正樂嗬著,強裝痛苦道:“我身上的傷倒是無所謂,但那馬兒的品種可不一般,況且跟隨我多年。”
若說之前沈妤開出那個價格是為了舍財免災,如今都己經被提到堂上來,斷然沒有陪了夫人又折兵的道理,銀子她多的是,但也不會便宜了這個王八蛋。
沈妤冷笑,“你還不如去搶劫呢,三十兩,多了沒有,你好歹出身官宦人家,怎麼跟個地痞流氓似的?當堂便敢敲詐勒索。”
“你說什麼?”竇慶怒不可遏,伸手便拽上沈妤的領子。
沈妤猝不及防被他一拉,半邊雪白的肩膀露了出來,她抬手便是一掌,將竇慶打倒在地。
原想砍了他的手,一摸腰間才想起佩刀在上堂前己經卸下。
竇慶倒在地上眼睛都首了,還愣在原地,方才那驚鴻一瞥的風光猶在眼前。
怎麼一個男子生得如此白嫩,真叫人心癢。
“據我所知。”
沈妤和竇慶聞聲,同時望向開口的謝停舟。
謝停舟衣袍上諾大一片水漬卻瞬間攥住了她的視線,這位世子大人可真是,喝個茶都能撒這麼多,指尖甚至尚在滴水。
謝停舟先是看了她一眼,森然的目光移到竇慶臉上,冷冷道:“你那匹馬是匹普通的馬駒,年不過兩歲,尚且還算是隻幼馬。”
竇慶下巴張了又合,一口氣憋在胸口,半天擠不出一句話來。
江斂之遲遲不到,他怎麼鬥得過北臨世子,竇慶隻能打碎了牙齒和血吞。
三十兩銀子交付,竇慶一甩袖子氣沖沖地準備走。
“慢著。”
竇慶回頭,不明所以,“世子爺還有何事吩咐?”
謝停舟放下茶盞,“敢問劉大人,當街縱馬傷人是什麼罪名?”
劉撫一聽,謝停舟這是要秋後算賬的意思。
當街縱馬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無人追究那就是小事,一旦追究起來,那也是有律可循的。
竇慶哪懂什麼律法,縱馬而己,好多人不都這樣麼,於是他無甚在意地說:“縱就縱了,又沒死人。”
劉撫摸了摸額頭,心想果然沒這麼便宜的事。
當街縱馬按律笞二十,若是造成傷亡輕則拘役重則流放。
之前謝停舟讓按律法辦,他還以為謝停舟想給江家一個面子,誰知道那不過是個開始而己,早就算好了不讓竇慶好過。
劉撫不禁多看了堂下的時雨兩眼,心道這謝停舟還真夠護短的。
劉撫硬著頭皮道:“按律縱馬二十。”
今日府尹大人不在,他隻是個府丞,這下沒在謝停舟這討著好,還會得罪江侍郎,他真是兩頭不討好。
竇慶一聽笞二十,這還得了?
竇家到他這一代,就他這麼一個男子,家裡疼他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别說挨板子了,就連重話都沒聽過幾句。
此案本一斷完,可謝停舟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看樣子是要觀刑。
衙役即刻拖了凳子上來,兩名衙役一人一邊架住竇慶的肩膀將他壓在凳上。
“等等!”竇慶掙紮著,聲嘶力竭地叫著,“我表兄還沒來,等我表兄來了再說。”
劉撫看向謝停舟。
謝停舟對時雨道:“站過來,看清楚當街縱馬是何結果。”
沈妤抿著唇忍笑,站到他身側。
謝停舟可真夠腹黑的,三十兩換竇慶捱了頓板子,可真不虧,前世的仇也算是在今生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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