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從齊昌府來的西人中死了三個,隻剩下一個老頭不知所蹤,那個老頭一定有問題,說不定能成為突破口。
沈妤盯著畫像看了半晌,搖頭道:“沒見過,不過可以讓陸氏鋪子的夥計都認認。”
謝停舟頷首。
陸氏在鋪子遍佈大周,到處都是她的眼睛,倒是方便了很多。
……
沈妤要搬回鹿鳴軒,反對聲最大的竟然是忠伯。
一頓好說歹說無果後,硬要給她塞幾名丫鬟。
沈妤一個沒要,如今綠藥回來了,有綠藥和二丫兩個人己經足夠,況且人多反而不方便行事。
日暮西沉,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綠藥和二丫都去睡了。
等到第三次梆子聲響起,沈妤從床上起身,從櫃子最裡頭翻出一身夜行衣穿上。
腰間和靴子裡都藏了短匕,荷包中的迷藥以備不時之需。
打點好一切,確認沒落下東西,沈妤推開窗,足下一點一躍上了房簷。
王府裡哪裡會有人值守,何時會換值她早己摸得熟透了。
一身夜行衣融進夜色中,形如鬼魅,幾下就避開值夜的人,翻出了王府。
“殿下猜得太準了,時雨果然是從這裡出來。”
沈妤正越過圍牆,忽然聽見這麼一句,落地時差點沒站穩。
她扶著牆望著黑漆漆的巷子,那裡人影綽綽,接著亮起了光。
近衛一字排開,有十好幾號人,一個個面色凜然,看著倒像是來抓賊的。謝停舟立在中間,一身紺青色袍子,袍邊的雲紋被燈籠映得泛著流光,當真稱得上絕世而獨立。
可沈妤此刻無心欣賞。
她想著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被謝停舟抓了個現行,又想著王府那麼大,他怎麼就猜到了她要從這裡出來。
難不成他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嗎?
謝停舟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半晌,他往前邁出一步。
沈妤如臨大敵,在他開口前先發製人,“你不用勸我,葛良吉明日就要處斬,這一趟我非去不可,若我用全力,這些兄弟未必能攔得住我。”
謝停舟面色不虞,“你以為葛良吉會開口嗎?他既在殿審上就一口咬死,又怎會輕易開口。”
“總要試一試的,”沈妤嚴肅道:“試一試才不會後悔。”
她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謝停舟知曉,去了就算葛良吉不開口,她也儘力了,可若是不去,她心裡就總惦記著。
就像他曾告訴過她的話,但求問心無愧。
謝停舟輕歎了口氣,走到她面前才停了下來。
“你準備如何去?”他語氣微沉,“夜闖大理寺,你知道葛良吉如今關在那裡,大理寺為此增派了多少人手?”
沈妤道:“姑且一試,我有辦法全身而退。”
謝停舟下頜緊繃,“什麼辦法?”
沈妤不言。
謝停舟沉了口氣,聲音低了下來,“你到底……何時才能學會相信我?”
沈妤驀地抬頭,他背光而立,沈妤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聽出他非常生氣,甚至有無奈,還有失落。
沈妤咬了咬下唇,到底腦子還是冷靜的,“時間不早了,我得早些去,我們……我們回來再說好麼?”
她到底是服了軟,央著他和他商量。
謝停舟垂眸睨她一眼,黑暗中一架馬車噠噠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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