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停舟拿起披風丟在她身上,“你能想通便好。”
謝停舟原以為她對這樣的結果不滿,或許會跑去父兄的墳前哭,或許會一時衝動乾出什麼難以收場的事,沒想到她己經自己說服了自己。
這才幾個月的時間,她成長得太快了,一邊讓人欣慰,一邊又令人心疼。
成長是一個不斷被塑造的過程,她一首在自我塑造。
沈妤裹緊了披風,在披風下抱著膝蓋縮成一團,“案子結得太潦草了,一定有人在從中作梗,不想牽出更多的人。”
謝停舟沒說他在殿上所見,問道:“依你之見呢?”
沈妤想了想,說:“糧草被劫案與此案看似沒什麼關聯,其實應當並作一案來查,他們刻意將其分開,未必不是怕拔出蘿蔔帶出泥,此案既是殿審,不論是誰在掩飾,同緒帝都己經默許了這個結果。”
“你認為同緒帝也牽涉其中?”謝停舟問。
桌上燈燭搖晃,她的臉也跟著忽明忽暗,臉上似有紅暈。
沈妤道:“這種可能我今日想了很久,若是他牽涉其中,但事件串聯起來與之有悖。”
謝停舟示意,“你大膽說。”
沈妤皺眉道:“天下太平帝王才會害怕功高震主,才會考慮卸磨殺驢,如今天下亂成這樣,藩王又勢大……”
如今藩王中勢最大的就是北臨了。
她頓了頓,補了一句:“我不是針對你啊。”
“沈家軍是同緒帝手裡最鋒利的刀了,這把刀若是沒了,最應該感到唇亡齒寒的反倒是同緒帝自己。”
謝停舟頷首讚同。
如今朝中困局重重,燕涼關守備軍不夠,同緒帝不敢把燕涼關交給北臨,隻能從各地調兵去補。
牽一髮動全身,導致如今想要剿匪都難挪出兵力來,一首拖到了開春。
身體漸漸暖和起來,沈妤的腦袋卻開始發沉。
她定了定心神,繼續說:“同緒帝怎會拿自己的江山去冒險,況且就算他想要卸磨殺驢,也不會用這樣兒戲的方式拿十萬將士陪葬,他定然會佈局穩妥,有上百種方式能去將留兵。”
謝停舟道:“這件事雖不是同緒帝主導,但他默許了。”
有什麼是連身為帝王的他都不敢,或者說不想去觸碰的禁忌,亦或是一旦揭開就會引起朝廷的劇烈動盪。
沈妤喃喃道:“他在包庇某個人,或者說他想要拚命按住大周的遮羞布。”
謝停舟透過燭火望著她的昏昏欲睡的臉,不準備再繼續接話了。
又見她用力睜了睜眼想要清醒,“葛良吉判了斬立決,都不用等秋後,恐怕就是擔心夜長夢多,想把源頭斷在這裡。”
終究是抵擋不住睏意,她聲音越來越小,漸漸地,把頭垂在了膝蓋上。
過了一會兒,謝停舟估計她己經睡熟,才伸手去替她攏散開的披風。
誰知輕輕一扯,她卻整個人朝著他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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