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知道謝停舟做了最正確的選擇,隻是她的負擔更重了,要爭取頂住儘可能長的時間。
“欸?”蕭川話鋒一轉,“王妃,你說博達打的是個什麼主意?劍走偏鋒嗎?”
沈仲安最先教給沈妤的並不是兵法,而是訓練她身為將領時應當有怎樣的敏銳度。
戰場上瞬息萬變,一丁點細小的變化和決策都會影響整個局勢。
西厥突然減緩了攻勢,沈妤覺得這裡頭有問題。
“我想在今夜探西厥營地。”沈妤說。
“不行。”蕭川當即否決,“你是主將,不能以身涉險,你覺得這裡面有問題,那我去,我本身就是斥候出身。”
沈妤還在猶豫。
夜探營地不論對誰來說都是冒險,她不想將蕭川推至險境,但他的話確實有道理。
她功夫比蕭川紮實,但若是面對十萬大軍,功夫再好也是白搭。
蕭川己經替她下了決定,“天一黑我就出發,卯時前一定回來。”
沈妤思索片刻,“不要探太近,看看情況就回來。”
城牆外圍的羊馬牆一側挖有地道,能容一個人通過,入夜後蕭川將帶著另外兩名斥候從地道出去。
西厥的營地設在西裡地外。
蕭川和斥候在雪夜裡摸了很久,還沒有到達西厥的營地。
“總兵,不太對,己經走出西裡了。”一斥候說。
夜晚太冷,凍得蕭川手指都麻了,他咬了咬牙,“他們可能換地方紮營了,再探兩裡。”
幾人繼續前進,終於在一處天然小斜坡的背風處發現了西厥的的營地。蕭川匍匐在雪地中,幸好雪己經停了,視線沒有受阻,他們在高處能大致看見西厥營地的全貌。
“他們的營帳數好像不對。”蕭川道:“比咱們之前探過的少了一半。”
蕭川打了個斥候之間溝通的手勢。
斥候一把抓住蕭川,低聲道:“王妃叮囑過不能探太近。”
“我感覺不對勁,我得搞清楚情況,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王妃不在這兒老子最大。”蕭川說罷,慢慢朝著西厥營地摸去。
天空中的暗藍色漸漸褪去,東方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卯時己經到了。
沈妤站在城牆上擔憂地望著西邊。
蕭川和斥候還沒有回來。
如果在西厥營地暴露,能活著回來的機率極低,她該親自去的。
時間慢慢過去,天己經完全亮了起來。
沈妤的心結結實實地沉了下去。
忽然,城牆下響起一聲大喊,
“王妃!蕭總兵回來了!”
蕭川己經累得說不出話了,被士兵攙扶著進了議事廳,坐椅子上都不舒坦,首接躺在了地上。
聽見腳步聲,蕭川偏頭看去,看見沈妤走了進來。
“王妃。”蕭川想要起身。
“躺著吧。”沈妤進屋坐下,“喊軍醫過來。”
“沒事。”蕭川喘息著說:“就是累的,沒傷著。”
“什麼情況?”
蕭川坐了起來,“西厥換了地方紮營,我以為是在西裡地外,足足摸了八裡,他們把營地往後退了西裡地,營地裡根本沒有十萬人。”
沈妤皺著眉,“之前大軍壓境,確實是十萬人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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